攢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對於陳朝來說,最難的事情不是攢錢這件事,而是他不知道當自己真的攢了一大筆錢之後,劍氣山那邊到底會不會同意幫他重新鑄刀,畢竟那座山世代都是打造飛劍,如今要讓他們鑄刀,隻怕出於很多種理由,都會拒絕。
甚至陳朝的舉動都要被視作挑釁。
隻是陳朝實在想不到,天底下除去那個地方之外,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幫他把這把斷刀重新鍛造。
抱著如此多的疑惑,陳朝跟著宋斂又來到了臨近那婦人所在的院子前,宋斂忽然止住腳步,開始有些猶豫,“你先進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如今是個什麼想法,我再進去”
陳朝皺眉道:“之前大人離開的時候,她不是說過等大人嗎,怎麼大人這會兒,變得如此畏手畏腳”
宋斂搖搖頭,輕聲道:“我相信她願意等我,但假如……假如她真要是喜歡上了彆的男子,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打擾她了。”
陳朝歎了口氣,他到底是能夠理解宋斂的想法,也就沒有說些什麼,而是獨自一人朝著那座低矮小院走了過去。
小院門沒關,陳朝便直接推門而入,走入院子裡的時候,沒有在院子裡看到那些晾曬的衣物,之前宋斂走之前,曾經拜托過陳朝,彆讓婦人再給彆人洗衣了,要不然到了如今冬日,她的日子會更難熬,陳朝也算是把這樁事情放在心上的,也是解決了這樁事情。
如今走入小院,陳朝開口喊了一聲,屋子裡立馬響起聲音,婦人探頭出來,看到好久沒見的陳朝,分外高興,很快便拉著陳朝進屋,又從屋子裡搬來一個小火爐,點燃之後,兩人圍坐在火爐前,婦人小聲問道:“這好些日子沒見,出遠門了吧”
她一直都是這麼個人,陳朝這麼久沒有來看她,她也不覺得是陳朝忘了她,而是認為陳朝應該是有些事情走不開,所以才沒往這邊來。
陳朝點點頭,笑嗬嗬道:“出了趟遠門,這才回了神都,原本想著年前來看看大姐,但沒想到衙門那邊事情太多,一時間沒走開。”
說到這裡,陳朝一拍腦門,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來看看大姐,這空著手,才真不好意思。”
婦人微微一笑,倒也不以為意,陳朝之前拿過來的那些天金錢早就給她開銷好些年了,彆說陳朝什麼都不拿,就算是他每天都在這裡吃喝,婦人也不覺得有什麼。
兩人閒聊了些家常,陳朝也耐著性子,就是隻字不提宋斂。
婦人終於忍不住了,這才小心翼翼問道:“他沒死在北境吧我聽說那邊打了一場大勝仗,但打了勝仗,怎麼他還沒消息,該不會……你今兒來,是不是……”
說到這裡,婦人的雙目都已經有些濕潤了,宋斂走後,她每天都在想著這件事,不知道有多擔心,她甚至為此還跑到神都中得幾座大寺廟裡都為宋斂求了平安符。
陳朝欲言又止。
婦人這下子就更加認為宋斂已經遭遇不測了,一雙眼睛裡,眼淚汪汪,看樣子很快便要淚流滿麵了。
“沒事兒,你告訴我,我能挺得住。”
婦人看著陳朝,還是想要一個結果。
陳朝搖頭苦笑道:“宋大人沒死,大姐太過於擔心了。”
婦人一臉疑惑,看向陳朝,不解問道:“那他還沒回來嗎”
陳朝看了一眼屋外,眼神示意婦人自己去看。
婦人一怔,隨即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很快,婦人便來到院門前,站在院子裡,她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緩緩推開了門,來到門前。
宋斂正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外不遠處。
兩人對視一眼,婦人沒來由地,眼淚便奪眶而出,怎麼都止不住,她覺察到了之後,立馬轉身,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不管怎麼擦眼淚,此刻都沒辦法將自己眼中的淚水擦乾。
宋斂走過來,看著眼前的婦人,張了張口,可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他這會兒很懊悔,想著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她喜歡上了彆的男子,會忘了他,他應該無比堅信的,他這會兒甚至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婦人這會兒轉過身來,看著這位左衛指揮使,小聲問道:“聽說你們在北邊打了勝仗”
宋斂點點頭,說道:“難得的大勝仗,未來很多年,說不定在北邊都不會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