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是和宋斂一同,走的時候卻是自己一個人,陳朝走出去很遠,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宋斂那家夥真是見色忘義啊。
不過對於宋斂終於圓滿抱得美人歸,陳朝還是衷心祝福的,對於這個左衛指揮使,陳朝多多少少還是受了他些恩惠,他這個人,彆的不說,就誰對他好,他自己便會記在心裡,不會忘記。
解決了宋斂的終身大事,陳朝卻不是就此沒事在身上了,實際上他這會兒還得前往鎮守使衙門去一趟,麵對那位鎮守使大人,他有兩件事還要處理。
如今的神都,過了年關,加上大雪已經小了不少,街上行人已經不少,雖說大人物們時刻在等著神都發生巨變,但小老百姓們可不在意這些事情,他們有他們的喜怒哀樂,這些東西,和大人物們並不相通。
陳朝沒要多久,便來到了鎮守使衙門外,拿出自己左衛副指揮使的腰牌,他很快便被迎了進去,這一次沒帶路的,對於陳朝,鎮守使衙門上下都清楚,因此也沒有多過問,隻是說了一句鎮守使大人此刻正在書房那邊,便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陳朝來到書房門口,還是照例開口喊道:“下官左衛副指揮使陳朝,求見鎮守使大人。”
屋子裡很快便傳來一陣爽朗笑聲,“小子進來吧。”
陳朝這才推門而入,見到了那位坐在案後的鎮守使。
鎮守使抬眼看了一眼陳朝之後,便隨口道:“坐吧,傷好得差不多了本官可聽說那是陛下出手,本官原本以為你至少半年要下不來床。”
陳朝苦笑一聲,在神都要是遇到彆人對他做些什麼,這位鎮守使或許能夠做些什麼,但要出手的是那位皇帝陛下,那麼鎮守使也是愛莫能助。
“陛下留手了。”陳朝看了鎮守使一眼,有些事情不用說清楚,就像是現在這樣。
鎮守使點點頭,也沒有過多追問,有些事情窗戶紙捅破了,反倒是沒有意思。
接下來,鎮守使坦然道:“本官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神都,從你返回神都開始,本官就一直在神都看著,至於為什麼不露麵,讓你做了這麼些事情,想來你也能夠明白是為什麼。”
陳朝沒說話,他自然理解鎮守使的苦心,對於他的磨礪是因為鎮守使當真是想要將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的,不過那場浩浩蕩蕩的捉鬼之後,陳朝在朝野隻怕是早就被無數朝臣抵觸了,彆的不說,那位太史令,反正對陳朝就沒有任何的好感。
不過再選一次,陳朝大概會這麼選。
鎮守使感慨道:“我們這些家夥,終究是老了,以後的天下到底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你很不錯,隻是我很希望你能快些成長起來,以後來做我大梁的棟梁。想來這也是陛下的想法。”
陳朝沒說話。
鎮守使微笑道:“有什麼話想說便說,藏著掖著,沒意思。”
聽著鎮守使這麼說,陳朝也就直白問道:“夏氏隻是個開頭,這一場大清洗,是要將神都所有鬼都抓了”
鎮守使微微蹙眉,然後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你覺得夏氏是不是神都最大的鬼”
夏氏作為大梁朝的世家大族,可以說在神都已經沒有多少世家可以相提並論,而比夏氏更大,影響力更大的,其實閉著眼睛就能數出來,就是那兩家,神都謝氏和魏氏。
陳朝一時間有些猶豫,實際上是不敢去想,若是大梁朝最大的謝氏和魏氏都是鬼,那麼對於大梁朝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大梁朝是一個高大的巨人,那麼謝氏和魏氏其實就算是大梁朝的兩條腿,這兩條腿,無論是其中哪一條出了問題,對於整個大梁朝來說,都影響頗多。
隻是當陳朝帶著疑問的眼睛看向鎮守使的時候,後者隻是微微搖頭,笑道:“到底還有沒有鬼,我可說不清楚,你可以自己看看。”
於是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
鎮守使這才回答了陳朝的問題,“夏氏是終點,陛下雖有魄力,但也明白什麼是過猶不及,有了夏氏的倒台,相信神都會太平很久,方外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動作,那幫方外修士啊,就是見不得百姓的日子過得好,他們隻想要一個傀儡王朝,為他們做苦力,其實他們很該死。”
陳朝微微蹙眉,問道:“那大人要不然去方外走一趟”
鎮守使笑罵道:“你是想我死在方外,你好馬上坐我的位子”
陳朝連忙擺手,一臉無辜道:“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鎮守使哈哈大笑,但隨即又認真道:“陛下走了一趟漠北三萬裡,說起來,也該有個武夫再走一趟方外,一個個宗門走過去,也好讓他們知道,在大梁朝,不僅有能夠在漠北橫行的武夫,也有能讓他們這些方外修士低頭的武夫。”
“不願意低頭那我就打得你們低頭!”
陳朝附和道:“大人雄心壯誌!”
鎮守使卻是話鋒一轉,看著陳朝說道:“彆多想,我是說你。”
陳朝一怔。
“癡心觀觀主那個鹿鳴寺的老和尚劍宗宗主你小子以後能不能都打一遍,讓他們知道,我輩武夫,不弱於人”鎮守使看著陳朝,眼中有些期待,看得陳朝有些不自在。
陳朝說道:“要真有這一天,我就告訴他們,下官曾在大人麾下效力”
鎮守使哈哈大笑,怎麼都沒想到,陳朝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