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女子,白袍男人想起了之前自己那位老友所下的評語,眼神玩味。
當時自己那位老友要自己來殺這女子,為了讓自己上心,在最後很認真說道:“虎豹之駒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氣,無須假以時日,已成大患。”
白袍男人也熟讀過人族的典籍,自然知曉這句話的份量。
要是換做任何一人來勸他這位在妖族都罕有敵手的妖君來殺一個不曾踏足忘憂的女子,他都會不以為意,但偏偏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多年好友,而且如此鄭重其事,那他也就順道來看看就是了。
反正也是一順手的事情。
如今見麵後,不去說那所謂的行軍打仗的才華,光是這九柄飛劍,就讓白袍男人覺得有些意思。
人族劍修,向來以殺力稱雄,在人族那邊,被認為是毫無疑問的最強修士一脈,而這世上大多數劍修,不過一柄本命飛劍,這並非說是他們無法再多溫養出一兩柄本命飛劍,而是大多數劍修並不覺得多溫養一兩柄本命飛劍,對自己的境界和殺力有多大幫助。
可若是一個劍修,若是真有五六柄本命飛劍的時候,那就絕對罕見了,是真正適合練劍的胚子。
之後每多一柄,便難如登天。
白袍男人還記得當年自己南下人族疆域,也曾遇到過一個劍修,擁有六柄本命飛劍,初入大劍仙境界,憑借這六柄本命飛劍,給自己也製造過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不過最後結果依舊是他直接將那六柄本命飛劍折斷,將那位被視作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人族劍道魁首的大劍仙打殺。
不過時至今日,即便再次想起那六柄飛劍,他依舊心有餘悸。
如今再碰到眼前的女子劍修,看著那九柄飛劍,光從修行大道來說,他也知曉,眼前的女子,留不得。新
一旦當她踏足忘憂儘頭,成為這個世上罕見的女子大劍仙之後,隻怕整個世間,也都不會再有什麼人會是她的敵手。
因此很快,白袍男人便已經收起一些輕視之心,微微動念,一道恐怖的妖氣便從自己身前破空而去,要將那位女子劍修轟殺至在這裡。
隻是驟然間,天地間起了一道劍光,一條璀璨的雪白長線半道而出,迎上那道妖氣。
黑白兩股氣息在半空中相遇,驟然迸發出強大的威勢,讓這四周出現了一道道的氣機漣漪,好似天地之間出現了一片湖泊,湖麵有漣漪漸漸蕩開。
隻是那漣漪看著尋常輕微,實際上就真是十分恐怖的氣機交纏,若是有外人在此,隻怕就是頃刻間身死的局麵。
等到漣漪漸漸消散。
白袍男人看向某處,一個青衫劍修出現。
他倒提一柄劍身薄如蟬翼的飛劍,飛劍微微顫鳴,宛如蟬鳴。
青衫劍修瞥了一眼那個白袍男人,嘖嘖道:“這麼不要臉?好歹也是妖君,怎麼就能不要臉對我小師妹這個彼岸修士出手?”
白袍男人不為所動,隻是看著那青衫劍仙,眼神漠然。
一位劍仙,即便趕到此處,能攔下本君第一次出手,又如何?
根本不願意廢話的白袍男人一步踏出,如同山嶽一般的恐怖氣息此刻就已經撲麵而來,整片天空,此刻都好似被一片極為厚重的墨雲遮擋。
儼然一股滅世之感。
青衫劍仙眯了眯眼,以心聲道:“小師妹,趕緊抽空離開,忘憂儘頭,是有些麻煩。”
這位青衫劍仙,除去是那位一直在北境的柳半壁之外,沒有旁人。
不過他此刻雖然隻是說有些麻煩,但實際上,的確十分麻煩,甚至都不是麻煩,而是……凶險。
忘憂對上忘憂儘頭,哪裡容易了?
更何況對上的是一個,自認為最擅長殺劍仙的妖君。
柳半壁已經做好自己死在這裡的打算了。
不過還是有些不甘,畢竟對方並非和他同境而戰,而是以境界欺負人。
等到下了地獄,估摸著柳半壁每天都得罵娘三百多遍。
白袍男人負手而立,眼睛盯著那個一身劍意積蓄而不發的青衫劍仙,光憑劍氣感知,此人的確要比自己當年所殺的那些劍仙都要強,甚至在某個角度來說,都能及得上一些弱小一些的大劍仙了。
眼前這位青衫劍仙,大概距離成為大劍仙,隻是一步之遙了。
如此也好,這一趟出手,殺了一個之後有望無敵於世的女子劍修,再殺一個距離大劍仙之境不過一步之遙的劍仙,算是滿載而歸。
念及此,白袍男人一步踏出。
漫天的妖氣開始洶湧澎拜!
“妖君了不起啊?”
柳半壁吐出一口濃痰,腳尖一點,竟是整個人都化作一道劍光拔地而起,直接朝著天幕激射而去,拉出一條璀璨劍光。
一瞬間沒入妖氣之中。
白袍男人笑了笑,大概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位劍仙哪來的膽氣,不退就算了,居然還敢朝著自己主動而來,真當自己那一身劍道本事,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