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妖族攻城比較起來,數百裡之外的戰場,雖然人數少,但實打實的會更為精彩。
年輕武夫的一掠而過,在天地之間,宛如是拉出一條黑色的長虹。
那邊妖氣磅礴,參天法相立於天地之中,無比可怖,若是換做旁人,當然是能躲則躲,但陳朝知道躲不了。
不僅今日躲不了,未來的每一天都躲不了。
不僅是因為他當日曾在北地說過那句話,也因為他拿著大梁百姓上交的銀錢換作的俸祿。
百姓錢都花了,自己錢都拿了,這種事情,就算是那些在江湖上不入流的小混混,不都還講一個義字當先嗎?
況且,身為大梁鎮守使,不鎮守大梁,鎮守什麼?
所以在這一線之上,陳朝已經伸手搭在刀柄上,雖然刀尚未出鞘,但這一路上,已經是刀氣磅礴。
世間的劍修,境界越高的,動起手來陣仗越大,氣勢也更為磅礴,就好像劍宗宗主那時不時出手,就要禦劍千萬柄,彆說打起架來是不是好用,但肯定是好看的。
內行外行,哪個不稱讚一聲劍仙真風流?
這麼多年下來,文人墨客的詩詞讚頌也好,修士們的誇讚也好,反正如今提及劍修,人們都不會簡單視之。
況且……劍修殺力肯定還是在的。
劍修拔得頭籌,道門真人,讀書人,甚至佛門的菩薩金剛,都在世間各有一席之地,武夫從來被輕視,如今這幾年,情況好轉不少,但絕對也沒有人真正細分什麼用刀的用槍的。
更不會排個什麼座次了。
眼前的陳朝已經板上釘釘是當世用刀第一人了,但也肯定沒有人會刻意提及這件事,最多說他是一個舉世無雙的武夫。
陳朝不是較勁的人,旁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重要,但既然已經到了北境,要在那無數用刀的北境武夫麵前出手,那他還是願意,真正拿出世間用刀第一人的氣度的。
不為彆的,至少是那些家夥想看,那他就可以好好讓他們看看。
因此這一路之上,隨著他不停前掠,一連串連綿不絕的春雷聲就是毫無征兆的響起,最初尋常,而後氣勢磅礴,到了後麵,由春雷而變為夏雷,每一聲都好像是天庭有神將擂鼓,為這位在那參天法相之前如同芥子一般的年輕武夫以壯聲勢。
「抽空看上一眼,不看可要後悔一輩子的!」
一道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忽然在城頭那邊響起,一時間,不管是攻城的妖族,還是那在城頭前交手的大修士,此刻都好似默契的停手。
妖君們轉頭看向北方。
鬱希夷喘了口粗氣,挑了挑眉頭,看著那位轉頭的妖君,想著要不要遞出一劍,給那妖君打殺了拉倒,但最後想了想,還是作罷。
他自認自己雖然無恥,但也沒煙無恥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事情,從來都隻有陳朝那家夥能夠做得心安理得。
不過你這一嗓子,讓老子去好好看?你一個用刀的,能有什麼個陣仗?真當自己是個劍修了?
不過剛想到這裡,鬱希夷就目瞪口呆,因為雖說那處戰場隔著此地數百裡,但眼前的一線之上,磅礴刀氣自不必多說,宛如奔騰雲海,氣象萬千。
可怎麼走著走著,就在天地之間,驟然從那片雲海裡冒出無數條雪白長龍?
之前那頭白蛟真身已經足夠巨大,但在此刻,這堆不斷奔騰的白龍每一條都要比那白蛟大太多。
紅袖妖君自然也聽到了之前的那道聲音,因此這會兒自然也看著那邊,在看到這些雪白長龍之後,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京。
後者沉默不說話。
作為一代妖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