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謝烐輕輕喚了一聲。
他對上女子迷茫的雙眸,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摩挲了一下,“以微薄之軀,深入泥沼救人,都讓我敬佩。”
聞言,時霜心中不免動容,她嘴角勾起,“我還以為你會責怪我呢。”
在現代,她是孤兒,沒有支撐,總是被欺負。
小時候的性格多疑敏感,一做錯事,害怕被責怪,就想逃避,或許沒有人明白,做想做的事情,還能有人支持的快樂和幸福。
謝烐搖頭,“我不會責怪你。”
謝言端來藥,謝烐端起來,好似喝水般,咕嘟喝乾淨,他睫毛輕顫,看向女人。
他故作輕鬆,半開玩笑道。
“你若是去揭穿那神醫,我不阻攔,但你記得要回家,跑太遠,我追不上你。”
“好。”時霜輕笑一聲,她換好衣裳,便帶著梔子出門了。
梔子聽話卻也機靈。
路上有個伴,也是很奇妙的事情。
剛好,謝孤宗來找兒子,他順著兒子看向窗外的視線,看到了兒媳。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沒想到,你也有失神的一天。”
“隨你。”謝烐緩緩吐出兩個字,惹得謝孤宗哈哈大笑,兒子確實隨爹嘛,他轉身道,“陷害你的人,找到了嗎?”
謝孤宗收起笑臉,他點頭道:“高家和…時家。”
謝烐知道他們與高家淵源頗深,隻是時家為何也……他抿嘴,思索幾秒道。
“時霜不知道此事。
嶽父心可真狠,明明都已經布局,還要把她嫁過來……”
謝孤宗嗤笑道:“那群人做事不管人死活,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算計在內,真是畜生!此事,你跟霜兒說一聲,彆到時,令她為難和糾結。”
他喝了口茶,繼續道。
“太子在宮中的日子不好過,我打算偷偷聯係他,擁他為君王,假如他是一代明君,我死也瞑目了。”
打仗時,他跌落懸崖。
有不少忠心的將士都沒了消息,隻要他出麵,大約會有幾百人跟隨。
謝烐讚同道:“太子名正言順,心腸善良,倒是可以。”
父子二人已經很久不見,談完正事,便開始下棋。
謝烐想到自己能站起來,他眼睛閃爍著微光,大丈夫豈能困於宅院,應該乾一場轟轟烈烈的事業。
與阿霜並肩,睥睨天下。
“父親,阿霜非比尋常,無論她認不認時家,我們都不能強迫她。”
“我明白,她還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謝孤宗將黑子落在旁邊道。
忽然,歎氣道。
“你二伯、三伯他們的事情,我都聽你母親說了,如果可以,紅煙的死能化解兩家的矛盾,倒也不是不可以,放心,除非他們能改,要不然,我也不會接受。”
同族算什麼?
他眼裡隻有妻子和孩子。
“我聽阿霜的。”謝烐落下一字,嘴角勾起,“你輸了。”
謝孤宗愣了一下,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他伸手分棋子,笑道:“再來一局,剛才我分心了,不算不算。”
“……”
——
此時。
時霜已經到了尋江縣,漠北神醫的名聲很大,一打聽就知道了。
院子外麵排滿了人。
她往下扯了扯帷帽,走到藥童麵前,“我要見你們神醫。”
藥童吃著上好的花生米,雙腿交疊擔在桌上。
一臉傲慢,不耐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