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元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信條,終於在這一天被顛覆了。他居然有幸成為被權貴當街綁架的良家子綁架他的人是當朝長公主的親衛。
按正常邏輯是不是與公主醬醬釀釀之後,就能走上人生巔峰?
可惜他是有原則的人,彆說長臨長公主是個年老色衰的老寡婦,就算她國色天香也沒有家中嬌妻幼兒可愛。
趙孟元將呼呼大睡的何廷樹踢醒,有些抱歉連累了好友。
“何兄,醒了沒?”
趙孟元聲音中帶著笑意,吃了大半年梧桐山特產靈米金麥的體質,不說百毒不侵,一般的毒麻藥物對他的作用微乎其微。
長公主親衛使用的蒙汗藥,顯然不是什麼天山出品的極品靈藥,趙孟元隻暈了不到半刻鐘就醒了。
何廷樹腦子昏昏沉沉,渾身癱軟,覺得四肢沒有一處著力點,恍惚記得是遇到長公主府的人,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孟元兄?”何廷樹嗓子沙啞,乾渴得厲害。
趙孟元起身看看周圍環境,客棧普通的八步床,掛上紅色紗製幕帳,看上去高了幾個檔次。
“好像還是客棧,等我給你倒杯水。”
室內無人,估計迷暈他們的人,也沒想到兩人會醒得這麼快。
桌上水壺有保溫的熱水,趙孟元倒出一杯端給何廷樹。
“迷暈咱們的人是長臨長公主府的親衛,我見到衛隊製服了。”
趙孟元冷靜分析,長臨長公主綁人,總歸不過那麼幾個目的。
做長公主的裙下之臣,於文人士子而言,有人覺得是侮辱,有人認為是風流韻事,將來還能當成美談,而趙孟元隻感到啼笑皆非。
反正怎麼想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的心態自然穩如老狗。
何廷樹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溫水,緩解喉嚨的乾渴。
“沒想到長臨長公主如此狂悖,抱歉連累了孟元兄。”何廷樹一臉歉意。
趙孟元瞳孔地震,聽這意思,他好像誤會什麼了。
長臨長公主不是看上他?
“什麼意思?何兄與長公主”
何廷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趙孟元的反應,有些懊惱道:“我跟孟元兄說過,當年在京城受人排擠所以自請外放。其實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避長臨長公主。
“當年我中探花入翰林院待詔,原以為日後會官場平順步步高升,沒想到被那老寡婦看上,逼我休妻尚主。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家有嬌妻幼子,三娘待我極好。長臨居然跑到我家裡,逼三娘自請下堂。幸好當天柳家從儋州送年禮,過來的仆從眾多,皆是行伍出身。不然都不知道長公主會做出什麼來。
“每每想起當時情境,我這後背一身冷汗。隻是沒想到逃到西南行省的窮鄉僻壤,還是躲不掉長臨長公主。當年尚有皇後斥責,彈壓長公主,如今夏忠帝與長臨長公主一母同胞,隻有縱容”
趙孟元聽得滿耳朵八卦,心中暗笑,原本他都想好如何拒絕長公主的話了。合著隻是被何廷樹連累了,那就更不需要擔憂。等長公主過來,解釋清楚,他早些回去,以免弟子們擔心。
什麼何廷樹?
管他作甚。
沒看長臨長公主都從京城追到了錦城,這兩人之間的孽緣,他一個外人怎麼好插手,還是留給何兄自己解決。
想來昌溪池書院的何山長,不會坐視不理。
最多等他回去,幫忙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