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南麓,海邊的風雨來得急,去得也快。
此刻夕陽將沉,七彩霞光滿天。
岩石洞內的灶火上架著一口湯鍋,噗噗噗地冒著熱氣,蛤蜊湯嫋嫋升騰起鮮甜的味道。
火光中,琮蒼太子看著對麵的小女娃,露出驚訝的表情。
“天女危,危月燕?”
小女娃同樣訝異“天宮,琮蒼太子?”
兩人互望半晌,共同看向捧碗喝湯的井曉。
井曉頭不抬、眼不睜“看我做什麼?身份是你們與生俱來的,又不是我給的。”
“沒想到,白澤一直在找的是天女危。”
琮蒼太子動作優雅地收攏法衣,原本破碎不堪的衣服已經恢複如初了。
所謂天衣無縫,不僅因為煉化之功,還因其具有自動修複功能。
隻要不是將法衣中的陣法完全破壞,那麼供給足夠的仙靈之力,完全修複隻是個時間問題。
危月燕一雙丹鳳眼,溫和時眼波流轉、顧盼生輝,不笑時又有三分威嚴。如今肅著臉,盯向火光映照下的琮蒼太子,頗有一種淩厲的意味。
“你,真的是張帝君與王母的兒子?”
“如假包換。”
琮蒼太子好似沒有感覺到對方隱隱的敵意,仍語調溫和道。
“嘖嘖……”
危月燕咂咂嘴,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沒再說什麼。
她當年是自願斷後的,戰死沙場,也沒什麼怨尤。
隻是天宮竟然私自把她的神軀沉入無燼海,讓她不得重生,這筆賬早晚得算一算。
不過上一代的恩怨,倒是沒必要找子孫的麻煩。眼前的琮蒼太子不過十來歲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個單純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帝君和王母都活著呢。
冤有頭,債有主的。是吧!
白澤趴在她身側,一邊烤著火,一邊無意識地撥弄著茅草球,對身邊的聲音充耳不聞。
井曉瞥一眼玄光鏡,看著自家毛球可憐兮兮縮在角落裡。
下方的人族也知道地下洞穴通道複雜,不是熟悉的環境,更不敢深入洞內。
隻是他們不進去,不代表洞中原住民不出來。
天色將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