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薑鬆河剛好也在這兒喝咖啡,還就坐在她背後。
她才摘下耳機,根本沒聽到阮赴今說話,隻聽到一個阿姨在絮絮叨叨,無語地給紀懷昨偷拍了一個小視頻。
“我說真的,我要是男方,有這麼熱情的丈母娘直接靦腆住了!”
那邊的紀懷昨才開進市區,等紅燈的空隙看了眼視頻,頓時認出周刑,也聽出鐘荷的聲音。
她飄了一路的心情就此繃在原地,一直到身後的車子摁喇叭提醒,才猛然回神,敲了兩個字回去,然後啟動車子。
[位置。]
二十多分鐘後,紀懷昨停了車,就在那片玻璃牆外麵,看到衝她揮手的薑鬆河,和她背後的三個人。
阮赴今唇邊掛著淡笑,看著周刑和鐘荷說話,鐘荷則已經拉起周刑的手,氣氛不能再美好了。
“今今交給你,我和她爸爸都放心。”
紀懷昨坐在車裡,看著如此近距離的心上人,苦澀的感覺蔓延,卻無法移開視線。
她慢慢被抽乾力氣,儘管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阮赴今不喜歡他,她在等你回來。”
但這個畫麵帶給她的難過也是真真切切的。
她沒有離開,也沒想進去,隻是緩緩躬下身子,趴在方向盤上看著眼前的景象。
最近她得意忘形,都忘了阮赴今家裡多希望她相夫教子,有安穩日子了。
就好像渾水摸魚進了天堂的靈魂,被名為“現實”的天使發現,在她憧憬天堂美好生活的時候,一下把她打回人間。
她知道阮赴今不會是曲意逢迎的人,她會有自己的打算,但這些統統都不妨礙她現在難過一會兒。
阮赴今已經快坐不下去了,她明白,自己和父母說再多次都沒用。隻要周刑對自己還有想法,爸媽就一定會一直撮合。
所以,不如和周刑說清楚,他也是個知道分寸的人,知道自己已經有了選擇的話,一定會打消念頭。
走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如果某一次讓紀懷昨撞見,她難保不會難過。
雖然這些事在她的視角來看還未發生,但仍舊讓她坐立難安。
時間也夠久了,她掃了眼正聊得開心的兩人,不得不打斷。
“媽,我們單獨談談。”
鐘荷自然很希望他們單聊,主動坐到另一桌,薑鬆河生怕人家把自己認出來,恨不得鑽進包裡。
她也很想去安慰安慰好友,因為她看到好友的車在這停了大概五六分鐘。
可聽阮赴今說單獨談談,她又想……
就當是為了好友聽的。
周刑意外地看著她:“你……想談什麼?”
阮赴今開門見山:“我有喜歡的人了,就在上周,我們互相表白,已經在一起了。”
周刑一愣,顯然不太相信:“老大,你每天都在公司,從沒見你身邊有什麼……”
“是紀懷昨,她是我女朋友,是我等了很久,才接納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很珍惜她,也不會和彆人再有什麼牽扯,和你說明隻是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
阮赴今表情嚴肅,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痕跡,她越是嚴肅,周刑越是絕望。
“你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我已經做出選擇,也希望你能及時止損。”
周刑沉默了很久,阮赴今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她知道周刑明白她的意思。
薑鬆河抓心撓肝,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那個男的糾纏不放,她就裝作“路過的正義使者”,衝上去把阮赴今帶走,讓她去找紀懷昨。
她猜紀懷昨應該會迅速回家,把自己藏在屋裡不出來。
周刑還是鬆了口:“既然您已經有選擇了,我也不會糾纏破壞,我退出,祝你們能被承認,祝你們幸福。”
這算很誠懇的祝福,阮赴今也鬆了口氣,起身告彆:“謝謝。”
薑鬆河又趕緊找包想藏,阮赴今卻心煩意亂得什麼都沒注意,徑直路過,帶上不明就裡的母親回家。
鐘荷不明白她為什麼聊得好好的說走就走了,拉住急吼吼的人要個解釋。
“哪兒不滿意了?”
阮赴今強壓下負麵情緒,她知道,如果現在坦白和紀懷昨的事,鐘荷絕對是反對的,那樣對紀懷昨來說也是傷害,隻能慢慢來。
周刑也是個言出必踐的人,在阮赴今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給鐘荷打了電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不必撮合了。
鐘荷掛了電話一臉懵:“怎麼突然就說這話了?你們聊啥了?”
阮赴今隨口扯謊:“聊了下關於結婚之後的事,談不攏,彼此的好印象沒了,就談崩了。”
這話像假的,但阮赴今表情沒變,又像真的。
鐘荷也拿不準主意,唉聲歎氣地背過去不理她。
這樣的環境很壓抑,阮赴今忍不住想給紀懷昨發消息,可每一條都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