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昨回過神,神情苦澀:“阿姨……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我沒法回答你。”
“你和她斷了很難嗎?”鐘荷大聲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不希望我女兒喜歡女人,小紀,你也是為人父母的,你希望孩子被彆人背地裡戳脊梁骨嗎?”
紀懷昨低聲:“我不是為了頂撞你,我隻是想說,我的女兒,我隻希望她能過得快樂,怎麼選擇都好。”
“你是說我不顧今今快不快樂嗎?”鐘荷問,“我是她媽媽!我也是為了她的名聲著想!”
紀懷昨並未搭話,鐘荷見狀乾脆提出要求:“你現在給她發消息,就說分手,我不能接受你們在一起。實在麻煩不動你我就把她帶回去好好說說,什麼工作都彆乾了!先把個人生活搞清楚再說!”
紀懷昨歎了口氣:“這件事我會考慮,您不用這麼極端,孰輕孰重我掂量得來。”
她知道阮赴今有多熱愛自己的工作,也知道她為工作付出了多少年的努力。
這件事被鐘荷知道還沒有那麼遭,如果被她的同事知道,如果她的上司真的很在意員工的感情問題,那她的事業也會受到打擊。
儘管紀懷昨不確定鐘荷會不會真的這樣做,但她一點都不想冒險。
“我答應您,小梨放了暑假之後,我會暫時搬走一陣,等她開學再回來,給我們一個冷靜期。”
鐘荷沒說話,紀懷昨起身送客:“我不是光說不做的人,我也希望您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不要去乾擾她的事業,她辛辛苦苦爬到今天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代價,沒必要因為我有所折損。”
鐘荷看著她的表情,讀懂了其中的妥協和無奈,也心有不忍。
“小紀……你也早點找一個……”
“阿姨,您回吧。”
鐘荷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回了屋。
房間重新空蕩,紀懷昨在對話框打出“我們分手吧”幾個字,隻是看看,就已熱淚盈眶。
答應鐘荷,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不想影響阮赴今,其實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陰影。
她知道她們的感情還不夠穩固,她也知道秦幼昕給她帶來的陰影。
阮赴今的父母沒那麼好改變,她們之間的感情確實會越來越深不假,但阮赴今隻要向父母妥協一次,她就會徹底失望。
她怕了那種賭上所有,最後輸得血本無歸的感覺。
她不怕被騙錢,也不怕被騙身子,她隻是輸不起感情這回事。
與其遲早都要荒蕪收場,不如淺嘗輒止,現在斷總比以後斷要好得多。
可阮赴今,她真的舍不得。
整整一下午,紀懷昨把自己縮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想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
就住在對門,她根本無法和阮赴今不碰麵,也無法做到鐘荷滿意的,老死不相往來。
隻有離開這,見不到,才不會想。
紀懷昨慢吞吞換了衣服,慢吞吞收拾東西,晚上六點,屋子黑漆漆一片,紀懷昨不願開燈。
紀輕桐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還以為沒人,等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趴在行李箱上抽泣的時候嚇了一跳。
“姐!你怎麼了這是?”
紀懷昨擦了淚痕:“我有點事,要出去一段時間,家裡就先交給你,帶好小梨,實在忙不過來就給我打電話,我找個阿姨照顧她。”
紀輕桐根本反應不過來:“你去哪?”
紀懷昨起身,拿上所有的東西:“我到了告訴你,鬆開。”
紀輕桐向來不敢左右姐姐的意願,隻能看著她就這麼出門去。
紀懷昨開著車到誠橡樓下,她總想再見阮赴今一麵。
但阮赴今去應酬,她等了很久,才恍然想起,阮赴今和她說過的,晚上不回來吃。
她趴在方向盤上長歎一口氣,最後驅車離開,一直開到不想開,她總算停在一個叫百林的地方。
夜色寂靜,她猜阮赴今大概已經回家去了,想打個電話給她,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最後乾脆放棄,趴在方向盤上放空。
小梨的寒假大概兩個月,現在距離她放寒假還有幾周,也就是說,她即將和阮赴今分開將近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她們會是什麼樣子,她們會不會再也不用聯係了?
畢竟剛剛在一起就遇到這樣強烈的反對,紀懷昨總是對父母的反對心有餘悸,硬碰硬的下場她有過一次,所以這次更優先選擇逃避。
可她又想到阮赴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離開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離開,這對她來說,是不是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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