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昨第二天才看到袁江槿發來的申請,剛通過,袁江槿就發了個“你好”過來。
紀懷昨挑了下眉,回了個表情包。
袁江槿:[薑鬆河在你那嗎?她一晚上沒回來,我問一下。]
紀懷昨思索片刻,換了個試探性的問法:[她昨晚喝得太多了,還沒醒,我們回來的也晚,現在才看到,不好意思。]
袁江槿的眼神被第一句話吸引住,她下意識想到薑鬆河的酒品。
才升起擔憂,想到是紀懷昨把她帶回去的,又放了心。
她們認識那麼久了,肯定比自己要了解,應該不會讓她胡來。
喝醉了,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說的那些話,讓她感覺傷心了嗎?
想到這兒,她打字:[她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和她聊聊。]
紀懷昨回家,拉開次臥的門看了看,那人睡得正香,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關上門,想到一個可以促進兩個人和好的法子:[大概要中午吃了飯才回去,你過來一起吃吧,免得還要自己做,吃完你們就一起回去了。]
袁江槿的拒絕被後半句話說服,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然後捱到十點半,收拾好自己下樓。
十一點,薑鬆河總算伸懶腰蘇醒。
她睜眼看到熟悉的房頂,就知道好友把自己撈回來了,頓時安心不少。
手機上都是來自袁江槿的未讀,薑鬆河原本打算直接把對話框刪除,眼不見為淨,怎奈還是忍不住點開。
[你去哪兒了?]
[……]
[我剛剛確實沒有好好思考再說話,我可以重新說的。]
[我們聊聊可以嗎]
[什麼時候回來,需要去接你嗎?]
[未接電話]
[來自同一聯係人的七個未接電話]
可以重新說?
薑鬆河把手機鎖屏丟在一邊——要的就是你的第一反應,你重新說什麼?是想好了模糊不清的說辭再來釣我嗎?
你想都彆想!
她揉揉額角出來,紀懷昨正坐在客廳裡畫畫。
她走到紀懷昨身後,湊近看看,原來是在畫小禾的漫畫書插圖,看著還怪像的。
“要不然你來學校陪陪我吧,先彆忙著賺錢了,做個美術老師陪我上幾年班行不行?”
紀懷昨畫完最後一筆:“那你還做老師乾嘛,乾脆給我當個編輯算了,省得我一個人忙前忙後。多賺點錢早點買房子不好?”
薑鬆河沉默幾秒,似乎是在思考她的建議。
她蹲在紀懷昨身邊,腦袋都埋進手臂中間,垂頭喪氣。
“小昨,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想做了。不是因為工作給我壓力,其實我挺喜歡這行的,但是……我不想看見袁江槿了,我感覺……好尷尬。”
紀懷昨麵向她,看著她亂糟糟的後腦勺問:“那你是真的,想和袁老師……”
“不是我想不想。”薑鬆河歎氣,“是她不喜歡女的。也不單單是因為我一廂情願,而是我一想到,她也喜歡我本身就是概率很小的事,就算等到了,還有很多問題。”
“她有多喜歡,能為我做多少,她的父母也不像能同意的,到時候還要麵臨家長的壓力……”
“小昨,我一想起這些,我就對這個人更抵觸了。”
紀懷昨沉默,因為她也正在被反對,所以在這方麵無法開導彆人。
袁江槿早上還發給她意欲求和的話,她也邀請人家來吃飯了,但薑鬆河這狀態……
“袁老師昨晚就在聯係我,我也是今早上才看到,她說很想和你好好聊聊,我叫了她中午過來吃飯。”
薑鬆河一愣,驚嚇地站起身,下一秒條件反射地就想去好好拾掇一番。
腳都邁出去了,卻又立刻收回。
“來就來吧,正好說清楚。”
她重新癱在沙發上,仰著頭看天花板。
“小昨,我和她大概是沒緣分的,我不想這麼辛苦地喜歡一個人,等她也喜歡我。就像現在這樣做同事也可以,反正我們又沒多少可以坐在一起的時間,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
紀懷昨仍舊想勸她:“如果有好感,不如等等,何必這麼決絕呢。”
薑鬆河沉默,沉默很久才笑著抬頭說:“我總覺得是我年紀大了,所以做什麼都想在經驗之內活動,不想嘗試,也不想等那種結果不確定的事。”
“說白了,就是寧願去接受一個我沒那麼喜歡,但處處都不用我太費神的人,也不想去嘗試一個,需要我等待轉機,曆經磨難才能擁有的袁江槿。”
“我想孫悟空背著我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裡翻到靈山,不想一步一步走到佛祖麵前,反正都會取到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