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袁江槿收拾好,給薑鬆河發了消息。
薑鬆河馬上自雷退出,給她打過電話來。
袁江槿一怔,接通電話,聽到她聲音的一瞬間,忍不住地想她:“怎麼了?”
薑鬆河哼哼:“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袁江槿是更喜歡先苦後甜型的,選了壞消息。
薑鬆河語氣十分低落:“我爸媽知道我和你的事了,今天找我談了。”
袁江槿立刻緊張起來:“那——怎麼說?”
薑鬆河馬上笑嘻嘻:“好消息就是,我爸媽說,讓我專心點對你,不要變心,也不要讓你傷心。”
袁江槿有點不可置信:“真的?還是……你為了寬慰我,編出來的?”
薑鬆河並未正麵回答,反而拋給她一個問題:“那你明天還敢不敢來?”
袁江槿沉默了一會兒:“如果真的反對我們,我更要去。”
薑鬆河還有些意外:“都反對了,你還來乾嘛,不怕被打出去啊?”
袁江槿笑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不想讓你自己麵對。”
“更何況,能教導出你這樣好的人,叔叔阿姨,應該不至於把我打出去吧?”
薑鬆河今天總是被感動,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幸運,身邊都是這樣美好的人。
“袁江槿,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從前一直沒想到的問題,現在忽然出現在腦子裡。
薑鬆河自我認知清晰,她粗心馬虎,做什麼事都沒個定性,也並非那麼優秀,像袁江槿這樣處處都好的人,怎麼會喜歡自己的?
袁江槿的回憶回到八年前,自己在金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如今想來,一開始就注定的緣分,她們兩個都是躲不開的。
“很久很久以前,我去金店退還一條項鏈,店員以‘輕微損壞’為由拒絕接收。”
“雖然我並沒有很缺錢,但是她鄙夷的眼神還是讓我很不舒服,我和她講道理,她滾刀肉一樣就是不答應。”
“當時我就想,如果我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就好了。”
“然後,真的有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幫我出了氣,又成功退還。”
“後來她坐在我對麵,我們每天做著同樣的工作,但她的臉上總會有很多豐富的小表情,很可愛。”
“我喜歡看著她,一舉一動都覺得有趣,所有的同事裡,我覺得她最靈動,最漂亮,最耐看。”
“等我意識到這樣看著她似乎是喜歡的時候,已經轉不開眼了。”
袁江槿的性格總是沉默,可現在,薑鬆河隻是問出一句話,就換來袁江槿所有的坦誠心事。
她毫無保留,她根本不會考慮在這段感情裡誰贏誰輸,或者誰手裡還有更多籌碼。
她隻怕薑鬆河還不知道,她有多愛她。
薑鬆河泣不成聲,她再也繃不住感動的情緒,從早上到現在,她積壓太多的感懷,在這一刻,被袁江槿的坦白徹底釋放。
袁江槿聽到她的啜泣,心都揪起來:“薑鬆河,你在哭什麼?”
“袁江槿……”薑鬆河毫無形象地擤了個鼻涕,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我挺久了啊?”
人已經是自己的,袁江槿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嗯,八年前我就在關注你,也喜歡了你很多年,現在想來,是我一直不自知。”
薑鬆河邊哭邊笑:“乾嘛暴露這麼多,笨,這樣的話不就被我拿捏了?”
袁江槿低笑,醇柔的嗓音灌滿薑鬆河的耳廓。
“拿捏也好,隻要是在一起的,我並不在意這些。我總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對吧?”
薑鬆河擦乾眼淚:“嘴這麼甜,難保不是在其他人身上修煉了的!妖怪!”
袁江槿無奈地辯白:“哪有那麼多人入我的眼,你太小瞧自己了。”
薑鬆河被哄得舒舒服服:“我真有那麼好?”
袁江槿肯定地回答她:“是,你很好。”
薑鬆河沉默一會兒,舒了口氣:“袁江槿,你也特彆特彆好,我也很喜歡你。雖然那我大多數時候都容易喜新厭舊,但是我有自信,會一直對你有新鮮感,我不會辜負你的喜歡,一定會一直一直慎重對待的。”
“就像你們的數學語言,雖然有點俗,但是你明白就好,你對我來說,也是有且僅有的一個。”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們之間的距離更加拉近。
薑鬆河從未想象過自己的感情會如此浪漫,也從未想過袁江槿對待感情,會比她對待事業更加認真嚴謹。
她們不舍得說晚安,就這樣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就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就算睡著了,並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也好像她就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