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霽禾抿著唇逐漸靠近,她們的呼吸越來越近,彼此的氣味越來越清晰,在愈發拉近的距離中,她們凝視對方的眼神更加火熱。
吻在一起的時候,阮霽禾聽到自己腦海中,心裡的轟鳴。
商鏡黎的占有欲瘋漲,在某一個閾值停頓幾秒後衝破了限製,反摟住阮霽禾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傾斜在她身上。
兩人順勢倒在床上,商鏡黎不斷地吮吸她的唇瓣,直到突破最後一道關卡,追逐到她柔嫩的舌尖嬉戲。
阮霽禾從未做過這種親密的事,手足無措,大腦空空地任由商鏡黎親吻。
她的小梨如此霸道,她卻很喜歡,也隻想順從她,讓她在自己的身上討回那些委屈。安靜的房間時而響起親吻的聲音,兩個人都麵紅耳赤地看著對方,由生澀到熟稔,商鏡黎無師自通了將阮霽禾吻到腿軟的方法。
換氣的間隙,阮霽禾已滿眼迷離,她抱著商鏡黎,翻了個身把人壓在身下,占據主動權。
商鏡黎的手很想撫摸她的臉,阮霽禾捉住,摁在她耳側,商鏡黎完全沒了抵抗的意識,唇上還帶著反光的津液,微張的雙唇中間,舌尖忽隱忽現,勾著阮霽禾殘存的理智。
阮霽禾俯身下去,才觸及嬌嫩的唇,突兀的電話便在此刻響起。
她煩惱地想丟到一邊,卻瞥到“小昨姐姐”,猶豫了幾秒,還是接通。
“小昨姐姐,怎麼了嘛?”
聲音外放,紀懷昨的語調十分低落:“商奶奶走了,你們兩個換換衣服,我這就回去接你們……”
猶如才燃起的**遇上雪崩,冰冷殘忍的雪花將火星撲滅,也把柴變成從內到外的冰棱。
商鏡黎眼中的**一刹那褪去,遲滯之後,變成寂寂的空洞。
十幾分鐘後,紀懷昨和阮赴今急匆匆回到家裡,商鏡黎在沙發上坐得筆直。
她穿著紀懷昨原本為她上大學之後準備的黑色西裝,安安靜靜坐在那,聽到聲音,沉默地看過來,扯了扯唇角。
阮霽禾正坐在她旁邊守著,儘管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兩個大人來不及安慰什麼,急匆匆換了衣服出來,驅車直奔療養院。
商奶奶本就年紀大,加上曾經重病住院,這麼多年來身體總是偶爾鬨脾氣,這一段時間忙著備考,紀懷昨那邊兩頭跑也不得空,所以將近一個月都沒時間過來看看商奶奶,隻偶爾會打打電話。
可屏幕裡看不出商奶奶極力偽裝的病態,她其實已經到了最後的一段路,隻不過她現在安心,沒有牽掛,所以什麼都沒說。
四個人抵達的時候,和商奶奶最要好的老姐妹謝奶奶淚眼婆娑,瞧見商鏡黎,顫巍巍揩了把淚,還不忘安慰她:“孩子,你奶奶走前,口述給醫生,給你留了封信,在我屋裡,我一會兒拿給你,昂。”
商鏡黎看著床上乾癟的奶奶,好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樣,輕飄飄在那,像一塊被榨得不能再乾的枯木。
紀懷昨把她摟在懷裡,朝謝奶奶道謝。阮赴今回避開,紅著眼圈聯係殯葬服務。
“老商知道自己活不太長時間,今早上我還在她床邊給她放秧歌呢,這晚上怎麼都不見人出來吃飯,過來叫她,才……唉……”
回憶起那個畫麵,謝奶奶的眼淚止不住又流下來。
她畢竟年事已高,受不得過於悲痛,紀懷昨把商鏡黎交到阮霽禾懷裡,自己則把謝奶奶送回房間。
療養院的老人們大都沒有子女,有的甚至上三代下三代都隻剩這一個老人,說不定哪天就有一個再也起不來床了。
這種事大家都無能為力,在歲月麵前,我們都隻有等著被收租的份,誰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紀懷昨哀傷地把謝奶奶安置好,出來的時候,殯葬人員已經到了,就在附近,來的也快。
商鏡黎好像一個被抽走電池的玩具,木訥地站在那兒,看著殯葬人員為商奶奶化妝,幫她穿上壽衣,最後擺在臨時搭設的靈堂裡。
這是商鏡黎最後一次見到奶奶,她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慈愛的笑容被裝在相框裡,除了黑白,沒有任何色彩。
這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令她整個人都處於虛幻之中,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做一個,不孝的,忤逆的夢。
可奶奶真真切切躺在那兒,胸廓沒了任何起伏,肢體也越來越僵硬,直到冰冷得不像樣子。
她的溫度去哪兒了?
商鏡黎開始思索這個問題,摸到奶奶的手,明明粗糙一如既往,但伴隨著粗糙的溫熱,卻被吞噬了。
連同商鏡黎這具身體裡的熱乎氣,也一並被吸收封存,隨著商奶奶的生命力消失。
她的奶奶,真的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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