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殿下不在殿中可能不知,華貴妃已經在著手對付安樂殿了,矛頭對準了薑姑娘。”
紀宴霄溫和的笑容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將幾案的紙張收好:“她還沒有那個能耐。”
論算計他不過才勉強追上薑姑娘,華貴妃若是使這些小手段,恐激不起半分水花。
“我猜想華貴妃這般急不可耐動手,想來也是聽說了殿下要靠著義妹與廷尉府更加拉進關係,約莫是覺得這其中少不了薑姑娘的功勞。”
紀宴霄繼續泡茶,眼眸蘊著光華:“所以?”
庭蕪深吸一口氣:“所以,不僅是薑姑娘,我們都被盯上了。”
過幾日薑姑娘便要偽裝娘胎裡帶來的肺癆跟著殿下去廷尉府,誰知道那老東西會做些什麼。老謀深算說的就是安永豐。
他現在頭都大了。
庭蕪抬眼一本正經:“殿下,這事兒我估摸著不順利,不然你說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就算是偷摸入廷尉府偷金子做一條黃金褲衩他也是萬分願意的。
他看向紀宴霄,眼神複雜:“殿下,我覺得你變善良了。”
紀宴霄遺憾的歎息。
庭蕪的腦子為何就沒有薑姑娘一半聰慧,總是看不見更深層次的東西。
聽著紀宴霄的歎息,庭蕪:“???”
他眼神堅定一拍大腿:“殿下,咱們這麼艱難困苦都過來了,所謂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又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薑姑娘指不定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這話雖然糙,但薑月身手極高,偽裝力極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懼查探廷尉府,更不會懼華貴妃使絆子。
窗外天光柔和,滿庭雪色,幾簇紅梅上鳥雀脆鳴。
青年眉眼和煦:“去了才知道。”
安樂殿吏部侍郎認下的義妹不日要去廷尉府上看診,此事不僅後宮知曉,前朝也多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以為是真看診,內心彎彎繞繞之人不由得想了更多。安樂殿和廷尉府聯手,豈非將修築河堤之事完全納入懷中,朝堂之上已是一家獨大。
庭蕪進安樂殿的時候看著薑藏月喂了好一會兒的兔子,後背如芒,薑藏月轉身回眸:“......”
庭蕪想了又想問:“薑姑娘,兔子吃飽了嗎?”
薑藏月繼續將手中剩餘的草料喂了兔子,庭蕪這個時候來找她,總歸是有事想說。如今吞吞吐吐可見不是什麼好事。
他溜過來:“薑姑娘。”
滿初看著他的眼神諱莫如深:“你想跟我姐姐聊什麼?”
庭蕪:“大皇子黨的私事。”
滿初:???
她張了張嘴,無語又閉上了。
這會兒三個人都在兔子籠跟前,庭蕪手差點被兔子咬了一口,他在思考這事兒該怎麼跟薑姑娘說。
滿初實在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庭小公子今日是有事?”
須臾片刻,庭蕪沒忍住,恨鐵不成鋼道:“大皇子黨派的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參你了!”
見沒人搭理,他乾脆叨叨開來:“前幾日他吃了虧雖然還在關禁閉,但朝堂之上有人啊,他的人參薑姑娘媚主!”
“我還在跟殿下說呢,薑姑娘哪裡是媚主,她可隻想著賺銀子,這不好大一口鍋。”
滿初:......
“然後呢?殿下有說什麼嗎?”
“都是下作的東西!”庭蕪真情實意的呸了一聲:“他們也配殿下出手?我奉殿下命令使了銀子讓人參大皇子欺壓百姓!”
薑藏月二人:“......”
庭蕪說完這些話,又在一邊磨皮擦癢的叨叨。
一邊兒在罵大皇子黨的人,一邊兒又說給告狀的朝臣下了巴豆,總之是不會吃虧的。
他動了動嘴鼓勵:“薑姑娘你要爭氣啊!”
薑藏月:“......”
場麵一下子有些沉默。
薑藏月停下喂兔子的活計:“庭小公子。”
庭蕪抬了個頭:“請說。”
“今日孔公子應該不忙,可能拜訪?”
滿初也說起正事兒:“姐姐這事兒昨日就問過庭小公子,成不成總是要給個話。”
提到孔青庭蕪腦袋更是突突的疼,見青衣少女眉眼淡淡瞧著他,等回答,他乾脆也實話實說,這事兒還真不能賴他:“這不是我的問題,也不知道孔青是哪根筋劈叉了,說是不會騎馬,這兩日又非要學馬,磨得大腿叉子下不了地,走路都跟螃蟹似的,真是給人氣死了!”
滿初嘴角扯了扯。
這人說話總是這麼直白。
庭蕪又壓低聲音道:“他那人臉皮子看得比什麼都重,我也不知他會不會見你。”
薑藏月開口:“庭小公子,有勞。”
“行行行,咱們去還不行嗎?但願孔青那臭脾氣不會氣死人!”
薑藏月將草料歸整好:“庭小公子是在何處結識孔公子的?”
庭蕪一扭頭,就看見滿初將一副字畫裝進盒子裡,那字畫瞧上去有些年頭了,泛黃卷邊,可有些東西就是越舊越有價值。
他悄咪咪指了指,這才心領神會開口:“薑姑娘要給那個書呆子送禮?”
“釣餌。”
庭蕪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退化了,不然為什麼薑姑娘說的話他一個標點都聽不懂。
他又自顧自小聲開口:“你是不是和孔青認識?”
薑藏月搖頭:“不認識。”
若是硬要說些什麼。
那就是孔青的消息很靈通,約莫是比四門便宜許多,能省些銀錢做其他事情。
銀錢她沒有太多,但這些年出任務,旁人送了她不少字畫。
庭蕪徹底困惑:“那為什麼之前在酒樓的時候薑姑娘直接就說出了他的姓名?”
“庭小公子的問題似乎很多。”薑藏月目光落在他身上,且淡了些。
“不問了不問了,不過投其所好也沒錯,孔青那迂腐之人就是喜歡這些字畫。”庭蕪咂咂嘴思考這問題。
改明兒他也上孔青那兒套套彆的消息,興許他就好說話了呢?
“走吧,去貓兒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