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開門,走了出去,倚在二樓的欄杆上,瞧著一樓。
此時,過道上已經站滿了人,而一樓的空地,臨時被搭了個台子。
台子上擺放著一把椅子,椅上坐著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姑娘,就連臉上也籠罩著白布。
從露出來的眼睛裡,能夠看到一絲特有的風情。
而在姑娘手中,抱著一把特殊的樂器,剛才的聲音,就是從這把樂器中傳出來的。
呈滿圓形,琴脖短小,琴頸和音箱邊框用紅木、紫檀木製,邊框用六塊規格一致的木板連接而成。
麵板和背板桐木製,箱內置兩道音梁,支兩個音柱。
四軸,四弦,每兩弦同音,五度定弦。
琴頸和麵板上設九個品位。
這還是周安頭一次見到這種樂器,更加好奇了。
旁邊的嚴司府解釋道“樂器名為月琴,是苗疆特有的樂器之一,能在這裡看到也實屬不易,周兄弟,我已經猜到此女的來頭了。”
“哦?”
周安好奇的問道“嚴大人,可否為我詳細說說?”
嚴司府點了點頭,看著旁邊的幾位姑娘。
這幾位姑娘也知趣,低著頭離開。
但沒有走多遠,在兩人能夠看得到的地方,隻要招手就會過來。
等到這幾位姑娘離開後,嚴司府這才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此女應該是苗疆的蠱神教一脈,這個勢力是屬於咱們的勢力,修煉的應該是蠱毒。”
“咱們的一個勢力,看來被鎮詭司給滅了。”周安笑著說道。
教坊司中的女子,大多是些違法的官家中人或者說是一些勢力中人,所以才淪落到如此下場。
周安就有了這種猜測。
嚴司府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蠱神教的厲害之處,其實並不在於而在於蠱,蠱裡麵其實有很多分支,他們蠱神教專修毒。”
“本來你修煉就修煉,陛下也不會管這些,可他們偏偏用活人來做試驗,這不,整個蠱神教全部沒了,被幾個司州直接給推了。”
“原來如此。”
周安點了點頭。
這年頭,敢用活人來做這些事情,確實所違反了大楚國法律的。
隻是周安還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會賣藝不賣身。
都能弄到教坊司了,可真沒有這種說法。
這可不是電視劇,你來到這裡還想賣藝不賣身,這不是扯淡嗎?
想到這裡,周安問了出來。
嚴司府無奈道“這個蠱神教的門人修煉的蠱毒,甚至反種自身,全身都是毒,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其實是為了克製身體的蠱毒,如果衣服脫掉,恐怕在場的人都得遭殃,毒這種東西,說句實話,克製不少人。”
周安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按照嚴司府這樣說的話,那確實有點可怕。
渾身都是毒,而且身上穿的特製衣服都不敢脫,否則會死得很慘。
“殺了不就得了,非要弄到教坊司。”周安說道。
這種可是個定時炸彈,搞不好哪天想不通,把衣服一脫了,就是一個移動的毒域。
“誰知道呢,這是上頭操心的事情,咱們也不懂啊。”嚴司府搖了搖頭。
兩人看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趣,畢竟大家都是大老粗,搞不來這些高雅的東西,於是又回到了房間。
四個姑娘再次過來服侍。
這一頓喝就喝到下午,順便還在這教坊司吃了晚飯。
“周老弟,我就不送了啊。”
嚴司府是打算在這裡過夜的。
周安點了點頭,拱手離去,從二樓來到一樓。
這個時候,在一樓彈曲子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他沒多看,就這樣朝著自己的宅子走去。
這一路上,周安心裡麵想的,卻是今天在教坊司發生的事情。
他沒有想那個苗疆姑娘,不,準確的說,也想了。
但想的卻不是彆人的身子,他可不饞身子。
他想的是有關於蠱毒的事情。
他本來以為自己現在的短板很少,但現在看來,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短板,這個短板就是毒。
他有攻擊,有防禦,更有精神上的防禦,還有速度等各種加成。
說句實話,放到江湖上,可以說得上一個猛字。
但是毒抗這種東西,他好像還真沒有。
這年頭,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濕鞋的。
就像嚴司府說的,毒這種東西,能讓很多高手栽跟頭。
畢竟你在這江湖上行走,那可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來明的。
有的時候,下三濫的招數是極其容易翻車的。
所以周安想到自己這個缺點後,他打算去彌補。
但是直到回到宅子裡,他都想不通,究竟哪種生活技能,能夠提高自己的毒抗。
總不能去拿幾包毒藥來試試吧?
這是傻子行為。
這個時候,天色也已經很晚了。
周安暫時沒想到,也不再去想?
於是繼續在房間裡麵肝起了遊龍步。
遊龍步的增長極為喜人,周安一邊練著,一邊看著熟練度的上漲,很快,一夜就過去了。
……
翌日。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時,周安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出門吃了個飯。
按照他的打算,如今的遊龍步又有了不少的長進。
距離五級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想著認認真真的再肝一段時間,把遊龍步肝到五級之後,再找一個技能升到五級。
同時也在這段時間,考慮一下究竟用什麼生活技能,能夠提高毒抗。
五穀豐登節已經過去了,但是熱鬨的場麵還有餘溫,吃了麵之後,周安伸了個懶腰,結完賬就準備回家。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百姓們正在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而且全都是一副看熱鬨的情況。
周安搞不懂,現在這時候了,還有什麼熱鬨可看的。
當然了,他本人是很喜歡湊熱鬨的,能夠在自己肝熟練度的生活中,增添那麼一抹色彩。
於是周安拉著一個百姓,在百姓不情不願的眼神中,拿出三文錢放在百姓手裡。
“老兄,問你點事情。”
被拉住的百姓可是要去第一時間看熱鬨的,畢竟在這時代,也沒什麼娛樂活動,看熱鬨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被拉住,很明顯的不高興了。
可隨著這三文錢落到手中,百姓很快就把不高興給掃空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公子,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問的。”
“你們這是乾什麼的?”周安指了指這群百姓們離開的方向,滿臉疑惑的問道。
被拉住的百姓撓了撓頭,看在三文錢的麵子上,還是耐心的回答了。
“哎呀,這不是教坊司那邊出了點事嘛,現在特彆熱鬨,所以大家都過去看。”
教坊司?
周安聽到這個,心想自己昨天才從教坊司出來,怎麼今天就出事了?
他還想起,昨天還看過那個苗疆姑娘。
“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多人去看。”
百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公子,我就是去湊個熱鬨的,這誰知道啊,得去看了才明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熱鬨給趕個熱字,所以得快點才行。
周安點了點頭,這才放這個百姓離開。
他摸了摸下巴,暗中思索片刻後,抬腳朝著教坊司走去。
有熱鬨不看白不看,自己隻是去看個熱鬨而已。
從街上到教坊司,越往裡麵走,人就越多。
等到快來到教坊司門口時,周安已經能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了。
百姓們都在議論著。
“哎呀,真是太刺激了,頭一次見有人敢在這裡鬨事。”
“這可是大楚國開的,鬨事下場很慘呢。”
“胡說八道嘛,一個和尚去逛窯子,這和尚所在的師門也不放過他吧。”
人群中,還有不少的行當中人也在湊著熱鬨。
周安耳聰目明,也聽到這些行當中人的交談聲。
“這和尚還是咱們這類人,竟然來逛教坊司,這可是大人們逛的地方。”
“誰知道呢?這和尚也有點本事啊,來彆人這裡,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聽說還對著新來的一個姑娘,在那裡念著佛經。”
“這和尚我知道,看他那灰袍,尤其是袖袍上的花紋,那是無相寺的標誌。”
無相寺?
和尚?
周安猜到一個人。
——無念。
他一個和尚來逛這風月場所,這不是在沒事找事嗎?
而且還說對著一個新來的姑娘。
這姑娘是新來的,那就隻有那個苗疆的人了。
看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周安的好奇心更重了,他用力排開人群,不顧周圍的罵聲來到了前麵。
當他看到房子裡麵的情景時,暗道一聲真勇啊。
隻見教坊司一樓的空地上,無念盤坐著,用雙手合十的姿勢,默默的念動著聽不懂的經文。
在無念誦經的時候,他周圍圍了一圈打扮妖豔的姑娘。
可無念低垂著眼睛,不看他們,隻是望著平整的地麵。
而在無念對麵大概五米處的地方,昨天看到的苗疆姑娘正抱著月琴,細細的彈奏著。
苗疆姑娘的雙眼極為冷漠,就好像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看到這裡的時候,周安心中也泛起了疑惑?
按理說無念自帶降低存在感的屬性,可現在為什麼沒有發揮效果?
“這裡麵有問題啊。”
他帶著這種疑惑,暫時按耐住好奇心,看了起來。
周圍的姑娘們對著無念指指點點的,有幾個性格不好的姑娘,甚至說出了難聽的話。
無念充耳不聞,仍然在念著佛經。
苗疆姑娘已經停止了彈琴的動作,將月琴抱在胸口,緩緩站了起來。
她身上裹著厚實的衣服,走的時候,眼睛的情緒都沒有任何變化,仍然是說不出來的冷漠。
“請姑娘留步。”
就在這個時候,無念終於說出了一句話,緩緩的站了起來,抬起頭,直視著苗疆姑娘“姑娘身上有股衝天的怨氣,凝結不散,影響姑娘的身體,小僧為姑娘念經之後,可以讓怨氣消除。”
苗疆姑娘停下腳步,轉過頭,那雙眼睛冷漠,充滿著生人勿近的味道。
她開口了,聲音雖然清脆悅耳,讓人聽之不忘,但除了音色好聽之外,透著一股子死氣沉沉的感覺。
“與你何乾?”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已經將一切隔絕開來。
苗疆姑娘抱著月琴,離開了台子。
無念想要往前走上兩步,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哄鬨聲響起。
一堆捕快拿著兵器走了進來。
既然有人鬨事,教坊司的老鴇自然是派人報了案。
這群捕快們來得很及時,恰好在關鍵的時刻進來了。
領頭的捕快看到無念,整個人愣了一下。
報官的時候說有人鬨事,但沒想到是個和尚,而且這和尚他們還認識。
不僅認識,他們還知道這和尚的身份很不一般。
並且這和尚還跟著府令大人,解決了一樁大事。
所以此刻捕快也有些為難。
現在圍觀的人太多了,他們總不能表現出和無念關係很近的模樣,不然這風言風語一傳,到時候府令大人的麵子可掛不住。
想到這裡,領頭的捕快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這位大師,你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亭雲府的秩序,請立刻跟我們走一趟。”
無念歎了口氣,看著苗疆姑娘離開的方向,思考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他雖然是個路癡,並且還帶著小透的屬性,但不是個蠢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引起了不小的亂子。
走的時候,他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身後苗疆姑娘離開的方向。
如果不是熟悉無念的為人,周安甚至以為無念是個花和尚。
在無念剛剛走出來的時候,也恰巧看到了周安,微微一愣。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