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你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呢,你得認真溫書,專心備考,哪還有時間出去玩。”墨曉嫣覺得自己說這一串話的口氣想極了好多當媽媽的,不過她的媽媽從來沒管過她,因為成績好。
接下來的午飯時間,墨曉嫣就給文秀才介紹了她尋找杜銘的計劃。並且多次強調,文秀才是整個計劃成功的關鍵,而且他必須考進前三,要是能中狀元就更完美了。所以文秀才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溫書就是溫書,哪裡還能出去玩呀。
“那,永興坊……”文秀才試探的問,他發現他現在對於中狀元這件事沒有那麼熱衷了,他更想和墨曉嫣一起共度餘生,看遍世界繁華。
“不去了,考完再說!”墨曉嫣毫不猶豫的回答。
文秀才放下筷子的一瞬間,墨曉嫣就把他的碗筷收了,把他攆去書院看書,她自己則又去了題詩牆。
墨曉嫣把那首《悔》看了一遍又一遍,杜銘應該也是悔不當初吧,而且看樣子,他也是不知不覺就死掉了,然後靈魂來到了這裡。隻是,怎麼會是女人呢?那杜銘活的得多憋屈,墨曉嫣之前覺得自己投錯胎,現在覺得跟自己比,杜銘才是真投錯胎,他得需要多久才能適應自己的身份呀!按照掌櫃的說法,他也嫁人了,不過,他的公公是個官員,那他應該活的很舒坦。如果杜銘穿了,那是不是苗晨希也來了,也或許,她獲救了。
墨曉嫣就像一座雕塑一樣坐在題詩壁前,一會兒考慮杜銘的處境,一會兒幻想與杜銘的相見的場景,一會兒黯然傷神,一會兒笑顏如花。路過的人看到她那奇怪的模樣,紛紛小聲議論,“這是誰的家眷呀?是不是神智有些失常?”
等文秀才來叫她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科考驛都掌燈了。墨曉嫣想要起身,卻發現腿麻了。
“來扶我一把!”墨曉嫣伸手。
“我們出去走走吧。”文秀才把墨曉嫣扶起來,順手拍了拍她衣服上的塵土。
“你不看書了?”墨曉嫣皺著眉,看著他。
“勞逸結合!”文秀才用墨曉嫣教他的詞回答她的問題。
“還挺會活學活用!那好吧,出去半個時辰就行,然後趕緊回來,繼續溫書。”墨曉嫣看了眼文秀才,發現他沒有拿書,拉著他就往書院走,“走,先去借兩本書。”
在墨曉嫣的敦促下,文秀才借了兩本書,二人把書放回房間的桌子上,就出了門。坊間的門已經關閉了,文秀才就帶著墨曉嫣在科考驛所在的安樂坊溜達。大概是因為科考的緣故,安樂坊街道兩邊賣書賣字畫的特彆多。
這些墨曉嫣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路兩邊的小吃。她看了看文秀才,又看了看目標食物糖葫蘆。
“親,能不能賞根糖葫蘆?”墨曉嫣使出殺手鐧,她預測文秀才會臉紅!
果然,文秀才瞬間兩頰緋紅,他佯裝淡定目視前方,從腰間摸出錢袋遞給墨曉嫣。
“我不認識錢你忘了?”墨曉嫣莞爾一笑。
文秀才乾咳了兩聲,朝賣糖葫蘆的小販走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串糖葫蘆,和墨曉嫣猜測的一樣。一路走來,兩人的盤纏已經用了過半,包括張老爺借口新婚紅包給的銀兩。兩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將夠科考完回去。因此他們花錢都格外節儉,而且由於墨曉嫣不認識銀兩和銅錢,財政大權都掌握在文秀才手裡。所以,墨曉嫣斷定他隻會買一根糖葫蘆,果不其然。
拿到糖葫蘆的墨曉嫣開心的像個孩子,接著她強迫文秀才吃了第一口糖葫蘆。墨曉嫣怕超時,所以邊吃邊往科考驛的方向走,她還惦記著讓文秀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成為狀元郎,殊不知考生本人已經沒有那麼重的得失心了。
回到房間,墨曉嫣趕忙把燈點上,催促文秀才趕緊看書,她則張羅著打熱水,洗衣服。
這天晚上,墨曉嫣早早就睡了,她想第二天早點起來,趁文秀才去書院溫書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去永興坊逛逛。也許能從永興坊找到一些線索,畢竟當初去西安旅遊的時候也是三個人一起走的,還在永興坊吃了好多小吃,如果她是杜銘,來趟長安肯定回去永興坊看看。畢竟,芙蓉園之類的地方,以他們重新投胎的身份未必能進去。
文秀才見墨曉嫣睡著了,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去書院拿了筆墨紙硯,去了題詩牆的小院,先試著自己抄了一遍《悔》,抄完覺得墨曉嫣一定會背了,抄下來沒有意義。
於是,他決定臨摹牆上的字跡,應該是這字跡讓墨曉嫣感到溫暖吧,那他願意把這份溫暖謄抄下來,好讓墨曉嫣一直帶著它。
文秀才不是第一次臨摹彆人的字,但卻是第一次這麼認真,臨摹了十幾遍,終於有八分相似了。文秀才揉揉眼睛,把所有臨摹紙張都收好,將筆墨紙硯放回書院。等他悄悄回到房間時,已經子末時分了,他環顧房間一周,最終把臨摹的紙張藏到床下。做完這一切,他安心的躺在床上,他發現,墨曉嫣沒有像往常一樣背對著他,而是平躺了。文秀才嘴角上揚,墨曉嫣的睡姿仿佛象征著她心門的開關,背對文秀才表示完全拒絕;平躺,似乎已經對他打開了一個縫。
“她心裡裝著的人,應該就是這個杜銘吧。還好,這裡的他是個女人,不會對我構成任何威脅。”這是文秀才跟周公報到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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