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染聽著各路人馬給杜弘仁彙報情形,不由得頭疼,然而事已至此,責備杜弘仁思慮不周也無濟於事。畢竟,杜弘仁也沒經曆過這種事情,而蘇碧染的方法,完全來自於上輩子的經驗。
正焦頭爛額呢,春梅又著急忙慌的找了過來,小金名一天沒見著娘,現在正在春梅的懷裡哭鬨的厲害。
蘇碧染一手扶額,叱吒一方的大夫人,很久沒有這麼頭疼過了。
“抱過來我試試吧!”蘇碧染閉著眼睛說了一句,春梅上前把孩子遞了過去。
“來!乾娘給我家金名喂飯!”蘇碧染與墨曉嫣都是堅持母乳親喂的,所以還有些奶水。
小金名見她不是自己的娘,伸手推拒,蘇碧染使勁兒摟住他,快速解開自己的衣服,試圖給他喂奶。
小金名果然停止了哭鬨,迫不及待的湊上去,結果聞了聞,就又開始推拒,開始哭。
“哎你個小兔崽子!我的夥食可比你娘好多了,彆不識好賴啊!”蘇碧染說著,強行喂奶。
許是餓急了,推拒了幾次後,小東西竟然含著吃了起來。沒吃兩口,竟然睡著了。
“大夫人,我家夫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春梅接過睡著的孩子,擔憂的問道。
蘇碧染這才想起,春梅並不知道墨曉嫣的事情。
“墨曉嫣在彆苑隔離呢,短時間是不能和孩子見麵了。”
“隔離?”春梅並不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城裡發生瘟疫,墨曉嫣夫婦也許已經感染了。”
“瘟疫?”春梅年紀也不大,連時疫都沒經曆過。
“就是傳染病,可能會死的。文秀才的同僚已經發病了,所以很有可能他們兩已經染上疫病了。”
“那我們也有可能已經染上了,畢竟老爺日日都回府。”春梅抱著孩子的手臂有些酸,“大夫人,我還是帶著孩子回彆苑吧。”
“不急,過了今夜再說。”蘇碧染回絕了春梅的請求,她明白,春梅這是怕自己已經染病,傳給杜府的人就不好了。
蘇碧染一夜沒怎麼睡,這種失眠的情況,也有很久沒出現了。可她一個人的失眠,並沒有影響疫病的傳播。
僅一夜的功夫,城裡發病的人就多了許多,醫館、藥館和藥園門口都有人在排隊等著診病。
蘇碧染自己做了口罩,給車夫和春草戴上,一行人乘車向學院駛去。
三皇子在學院裡正高興著呢,疫病四起,他三皇子又正好假借遊曆的名義在洛城學院落腳。父皇定會讓他協助處理瘟疫,他大展拳腳累積政績的機會不就來了。
“三皇子!杜夫人求見!”書童來報。
“哦?請進來。”三皇子之所以選在洛城散布瘟疫,就是為了打壓蘇碧染的實力。上次在京城和太子的較量他落了下風,他認為就是因為杜家臨時見風使舵造成的。這一次,他要打擊杜家的根基實力。要麼助他三皇子祛除瘟疫散財,要麼感染瘟疫去死。
“奴婢見過三皇子!”蘇碧染連著兩天裝孫子,心裡不爽,但語氣依然恭恭敬敬。
“杜夫人真是客氣!快快免禮!”三皇子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高興。
蘇碧染看著他的嘴臉,恨不得上去照著他的臉給他一拳。
“三皇子心情甚好啊!”書童端來茶水,蘇碧染看了看,提醒自己彆碰。
“看來,杜夫人知道了些什麼。”
“波斯人的行蹤都是奴婢提供給三皇子的,再加上如今洛城大亂,自是能猜到幾分的。”
“哦?不妨說來聽聽。”三皇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得意的氣息,順著茶水流進嘴裡。
“敢問三皇子知道這疫病的嚴重性嗎?”蘇碧染並不理會三皇子的問題,她才不想跟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展示自己的聰明才智。
三皇子撇撇嘴,好像喝到茶渣了一樣,並不說話。
“奴婢鬥膽猜測,三皇子隻是聽波斯人說起黑白母牛可以引起瘟疫,就動了用瘟疫建政績的想法。也未曾問起這瘟疫是不是有解救之法。”
“波斯人尚在,那就自然有解救之法,否則,波斯豈不滅國?”三皇子依然對自己的計劃很自信。
“果然!”蘇碧染低頭,又搖了搖頭,三皇子比太子確實差遠了。
“所以三皇子在學院居住,也是故意為之咯?”蘇碧染腦子裡的計劃圖,越來越清晰了,大概墨曉嫣得出現,讓三皇子覺得上天都在幫他吧。
三皇子覺得疫情當前,蘇碧染定然也翻不出什麼花來,就跟蘇碧染說了實話“那是自然,本王一直控製著全局,上官發病,隻能說他運氣不好。原本是想的感染集市或者田莊的人口,未曾想竟然歪打正著,牛落到了上官手裡。”
“就不怕自己也感染?”蘇碧染強忍著打人的衝動。
“感染了更好!”三皇子笑出了聲,他特意探望了上官幾次,希望自己可以感染。這樣能留個更好的名聲,“一心為民,身染疫病,依然堅守在洛城”。
“三皇子可知,這天花,是會要人命的。”蘇碧染捏緊拳頭。
“那有如何!自古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死幾個人有什麼了不起!死的都是功臣,為本王成就霸業的功臣。”
不知為何,蘇碧染竟然想到墨曉嫣如果在場,一定會問“你們反派都是這副自以為是的嘴臉嗎?”
“如果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那有再多的功臣,又如何。”蘇碧染提醒他彆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軀。
“本王乃天子,上天之子,怎會被區區疫病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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