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才病危後的轉醒是被噩夢嚇的,夢裡的墨曉嫣挽著皇上的胳膊,跟文秀才道彆。說自己要去尋找新的幸福了,讓文秀才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不要掛念她了。
文秀才伸手去抓,墨曉嫣卻像鳥兒一樣跟皇上飛走了。文秀才一下著急了,往前撲去,怎料前方剛剛還平坦的地麵,竟然一下子變成了懸崖。文秀才一起跳就墜落了下去,這種墜落感讓他一下子驚醒。
屋裡空無一人,不過文秀才也並不關心,他隻顧著心口傳來的痛楚。一遍又一遍的回味夢境,他很怕夢境變成現實,但是又深知這就是現實。這樣的現實,比天人永隔還要難受。
“為什麼偏偏是你!”文秀才喃喃自語,淚水止不住的順著眼角流下。
“醒了!”張六郎十分欣喜,趕忙倒水,因為他重傷轉醒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口渴。
文秀才卻一把推開了遞到嘴邊的水碗,捶打著胸口怒吼“為什麼我還苟活於世!”
“閻王爺不收你,自然是你陽壽未儘,或是你與你家娘子的緣分未儘!”
一語驚醒夢中人,文秀才覺得張六郎的話十分的有道理,於是,他掙紮著坐起身,要了一碗水。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文秀才陷入了糾結的境地。
一方麵,他盼望著能夠收到關於墨曉嫣的消息,可以是皇宮裡的,也可以是蘇碧染傳來的。但是他又害怕真的收到墨曉嫣的消息,有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文秀才回到了當初墨曉嫣被擄走的客棧,還在附近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時不時的去看看,看看有沒有熟悉的身影出現。
害怕麵對現實,又煎熬於等待,於是文秀才選擇了用酒精麻痹自己。整日裡茶飯不思,以酒續命,不顧張六郎的阻攔,更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墨曉立長途跋涉數日,才來到了文秀才居住的地方,就是墨曉嫣被擄走的客棧附近。本來覺得自己風塵仆仆就已經很是狼狽了,沒想到眼前的文秀才更加的狼狽不堪。
衣服又臟又破,頭發胡須都很淩亂,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當年文秀才的風貌。
而墨曉立出現在文秀才麵前的時候,文秀才並沒有反應,正拿著酒壺,以一個固定的頻率往嘴裡灌酒。
“姐夫!姐夫!姐夫!”連喚三聲姐夫之後,文秀才依然沒反應,墨曉立便上手晃動他的肩膀。
“何人如此無禮!”文秀才揮著手臂坐直身子。
“我是小五啊!”墨曉立有些著急。
“小捂?我還小酒呢!不過也對,不捂能有酒嗎?”文秀才神遊天外,胡言亂語。
“姐夫!長姐出現了!”墨曉立附在文秀才的耳邊輕聲說道。
文秀才果然立馬呆若木雞,反應了一會兒,一把抓住墨曉立,兩眼放光。
“現身何處?”文秀才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