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在大路上、小路邊,都有無數的人背著麻袋背簍朝管窯鎮白鴨山方向奔去,他們都是前來挖觀音土的。
整個管窯鎮人聲鼎沸,個人單獨前來的、一家子過來的、還有一個村子組團過來的,數不清的人擠滿了白鴨山,都為了儘快挖到能裹腹的觀音土。
有些人甚至趕路一天一夜,就是為了挖上一麻袋觀音土再艱難的背回去。要知道,背上這一麻袋觀音土,至少能維持他們一家人十天半個月的生計,再搭配上一點其他能吃的東西,這日子這先就這麼過吧,一過一個不吱聲。
誰也不想吃土,大家都知道這東西難以消化,比起糧食來也並不算好吃,但能有什麼辦法呢!都到吃土的份上了,還能有什麼選擇呢?這些人即使淪落到靠吃土充饑的淒涼境地,但還是沒有放棄對家人的關心,至少這觀音土比起普通的土來說,要細膩容易下口的多,所以才不辭辛苦的大老遠過來。
“亮哥兒,你出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顧亮正在家裡打磨新做好的箭頭,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喊他。現在他們家都搬到後山院裡去了,東西院就空閒了下來,今天剛好他在這裡。那邊建的屋子不僅比東西院新,而且還寬敞的很,有泉眼用水方便,不用像這裡一樣,吃水還要從遠處往往回挑。
如今村子裡用水也困難的很,大大小小的泉眼基本上全乾了,蘭溪河也斷流了,隻剩下幾個深一點的水坑還能取水。不過這水坑的水哪經得起村裡這麼多人用,村裡人用水隻能沿著乾枯的溪溝溯遊而上,然後找到殘存有水的地方再打水挑回家。而顧家後山石洞就很巧的是村中幾個少數沒乾涸的泉眼之一,雖然流量比以前少了不少,但顧家這麼大一家子人用是足夠了。不得不說,石洞這裡真是一塊洞天福地,正常年代可以拿來釀酒,荒年可以提供水源。
“誰找我?”顧亮走到院門前,有些謹慎的問道。自從上次事情發生後,顧亮在村裡也覺得不大安全,所以即使他聽出外麵喊他應該是熟悉的人,他也得確保是誰才敢開門。
“我,劉大胖他爹!”相對於顧亮的小心翼翼,門外的人也和顧亮一樣,回的也沒有太大聲,生怕其他人家聽到一樣。
見是大柱叔,顧亮便開了門。然後一個麻袋突然在他眼前出現,落在了他的腳旁。
“大柱叔,你這是………”顧亮見劉大柱似乎是想把這一麻袋東西給他,但自己家與大柱叔家並沒有欠什麼東西,他有些不明白。
劉大柱憨憨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那事你們家沒有把我供出來,也沒有讓我賠償,我得好好感謝一下你。但你知道的,雖然我摳,但我家窮確實拿不出什麼東西來,這點子東西就當感謝了吧!”
“這怎麼能行呢,大柱叔,我家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要你來感謝我家。要不是把事情告訴我家,可能我爺爺奶奶已經遇害了啊!”顧亮說什麼也不接受這一麻袋的東西,在這種年景下,不論是什麼東西這一麻袋都對於一個農戶來說,都挺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