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晚心凝眸看向麵前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男人。
好半天,才和原來總是西裝革履富態可掬的陳聰對上號。
陳聰捂著血呼啦差的右手,忍痛爬起身,踉蹌著跑到艾晚心麵前,抬起肩膀想把自己的臉蹭乾淨一點,他連聲道:“晚心,是陳哥啊,你不認得我了?”
艾晚心還未說話,遠處,傳來了喪屍的咆哮聲和沉重的腳步聲。
是被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引來的。
陳聰滿臉緊張,既是聽見了喪屍的怒嚎,也是因為艾晚心對他的招呼沒有回應。
方才艾晚心坐著那麼威風又凶惡的巨獸從河對岸飛過來,身上乾淨齊整,麵色白皙紅潤,陳聰便知道她現在肯定過得很好。
即使不像老錢那樣變得強壯或是能召喚什麼巨獸,也應該是有人護著。
自己和她遠日無仇、近日無怨,還有一同創業的情誼在,要是能抱上她的大腿,就不用再日日擔驚受怕、顛沛流離了。
但是她為什麼不認我啊?!
陳聰急不可耐,還想再說,艾晚心打斷他,道:“你們的大本營在哪?”
他一怔,下意識向山中一指:“在...在山裡。”
艾晚心轉頭吩咐道:“賀隊長把車隊安置一下,小裴哥把人帶過來,我們先去他們那裡避一避。”
避一避這種詞從艾晚心嘴裡冒出來就離譜,但裴駿霖二話不說,將小男孩往殷宴寒懷裡一塞,微微一笑,道:“馬上安排。”
隨即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賀暘慢了半步,他覺得有點奇怪,他們四個人都在,就是來一萬隻喪屍,也沒什麼好怕的。
但想到也許他們的大本營裡會有楊院士的消息,也便沒有深究艾晚心這麼說的原因。
他轉身飛過河岸,讓郝連長將人都叫下車來,隨即把手貼在地麵上,3米高的土牆沿著車隊兩側拔地而起,將整個車隊框了進去。
兩人很快將9名戰士轉移到了河對岸,陳聰一行人互相攙扶著,戰戰兢兢地帶著眾人向山中走去。
檮杌開路,嘲風和黃金犼殿後,陳聰偷眼覷著氣勢越發淩厲的艾晚心,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方才開口道:“晚心啊,好久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你,你最近還好嗎?”
艾晚心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隨口道:“挺好的,你呢?”
陳聰頓時激動起來,他眼睛瞬間紅了:“我...我不太好。”
“當時你把股份賣給老張,他立刻找了個借口停了我的職。晚心啊,想當年咱們隻有三個人,一起跑業務,一起蹲在路邊吃盒飯,一起從一無所有走過來的,他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陳聰時刻關注著艾晚心的神情,想著能不能通過這些回憶打動她一點。
但是這些回憶對艾晚心來說,可真是上輩子的事了。
“沒關係,他遭報應了。”她隨口道。
陳聰不明所以,問道:“什...什麼意思?”
知道真相的殷宴寒和裴駿霖,都不願意讓艾晚心再想起這些糟心事。
殷宴寒直言道:“我把他殺了。”
陳聰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艾晚心笑道:“你彆聽他胡說,張雲深是自己死的。”
陳聰聲音打著顫,問道:“他...他死了?”
艾晚心點點頭,道:“死得比較稀碎,應該吃了不少苦,人死債消,你可以放下了。”
陳聰頭暈目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