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貼在李師師的腹部,又是聽,又是摸,一臉的緊張與新奇。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他這還是第一回做父親,自然是小心翼翼。
隻是,才三個月,要貼上去才能感覺腹部微微的隆起,如果正常去看,還顯不出腰身來,哪能聽到什麼呢。
李師師嫣然一笑,道:“還早著呢,最快也得滿四個月,一般要五個月,才能感覺到小家夥動彈,現在才三個月,你急什麼。”
這些事兒,李師師早就打聽明白了。
她這一個多月見過的多子多孫的婦人,比她見過的商鋪掌櫃多的多。
楊沅籲了口氣,抬起頭來,又端詳了一下李師師的氣色,叮囑道:“你以後,要少操勞一些。錢永遠有得賺,也永遠賺不夠,現在不要太勞神,多養養身體。”
師師笑道:“放心吧,對這個孩子,我比你還寶貝著呢。”
她一臉幸福地摸了摸肚子,眸波一轉,道:“關進地下的,是個倭女?”
楊沅道:“我正要跟你說,回頭她的一日三餐,就由你來操辦吧,她的存在,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李師師取笑道:“堀室藏嬌,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楊沅搖搖頭道:“此人將來是敵是友,還不好說呢。”
想到藤原姬香毫不猶豫地乾掉神村日常的一幕,楊沅有點“丁寒”。
雖然楊沅現在已經知道,這對名義夫妻其實一直貌合神離,為了各自的利益和權柄,一直在明爭暗鬥。
李師師似笑非笑地道:“是敵是友?你這個友,作何解釋?”
楊沅知道她並不在意,在她決定不入楊家門的時候,她的心態就很超然了。
楊沅便笑道:“就是伱想的那樣嘍。”
李師師歎了口氣,幽幽地道:“去了趟倭國,就帶回一個倭女。幸虧你上回沒跟著船去昆侖國,否則南洋諸國,你還不一個國家領回一個?”
楊沅歎息道:“或許是因為我太優秀了吧?所以能者多勞唄。”
“你要點臉!”
李師師笑罵了一聲,白了他一眼,摸著肚皮道:“寶寶啊,你以後可彆學你爹這般風流。”
楊沅道:“還不確定是男是女呢,學我什麼,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李師師道:“不可能,一定是男孩子。”
楊沅笑道:“順其自然吧,男也好、女也好,隻要是個好孩子,怎麼都好。不然,不管男女,都是個討債鬼。”
李師師哼了一聲,心中不以為然,她喜歡男孩兒,還是希望能生個兒子。
李師師道:“你今日回來,何時上衙當值?”
“明天吧!”
楊沅沉吟了一下,接下來,他就要圍繞香積寺,好好做一場文章了。
“發解試”的一場文章,決定的是他有沒有資格去搏取功名。
“香積寺”的這場文章,決定的將是他的未來,還有大宋的未來,
這場文章,他沒有辦法找彆人來捉刀,隻能親自去做。
做的成不成功,所要決定的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
李師師從未問過他遠赴日本究竟是要查證什麼,也不清楚楊沅想要圍繞香積寺做什麼文章。
不過,她不問。
能幫的,她會幫。
她插不上手的,也不會去給楊沅造成乾擾。
她隻要默默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就好了。
兩人又說笑溫存一陣,楊沅便趕去了“拈花小築”。
這一個月,他以去鄉下養傷的名義“消失”,小青棠可是以侍候他的名義跟他一起走的。
所以這一個月,青棠一直都住在“拈花小築”。
為了安全起見,小青棠從不曾離開“拈花小築”一步。
現在他要重新現身,當然也是要先去“拈花小築”,帶上小青棠,然後一起回青石巷去。
待楊沅離開,李師師便按楊沅的關照,帶了陳二娘,提著食盒、茶水等去了楊家大宅。
李師師經常來此,幫忙鹿溪和丹娘參謀各處裝修裝飾,以她的審美,隻要她提出來,二女無有不應。
還在大宅中做著裝修和園林布置的匠人都認識她,自然通行無阻。
主人房是最先裝修完成的所在,這裡已經沒有匠人,隻是房間裡是空的,還沒有擺放各種家具。
李師師從陳二娘手中接過食盒,便獨自進了主人房。
主人房一進五間,內部還有隔離,通往地下室的機括設置在毫不起眼的所在。
目前知道它的存在以及如何開啟的,隻有楊沅、師師、鹿溪和丹娘四人。
地宮裡麵,藤原姬香正獨自坐在桌前發呆,忽然察覺有人來。
姬香心中一喜,以為楊沅去而複返了。
這裡的環境的確是比她預料的好太多,但是太安靜、太寂寞了。
她一個人待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有些無聊透頂了。
可是,當她欣喜地抬起頭,卻看見一個嫋娜的美人提籃而至。
她那步態、她那風情、她那隨意的一凝眸,便有一種纏綿入骨的媚意。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