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蔥玉指輕輕撫過寇黑衣結實的胸膛,媚意盎然地道:
“我以為是個雞肋的機遇,怎麼到了你的手中,便能發揮如此作用了?
黑衣,你有如此智慧,若你是我大夏的皇帝,那該多好!”
“皇帝麼……”
寇黑衣恍惚了一下,苦笑道:“我這一房雖然也是大夏皇族,沒機會的。”
水芙昵聲道:“縱然你做不得大夏皇帝,你也是……我水芙榻上的皇帝!”
她提起酒壺,酒水如注,便往寇黑衣的身上淋去。
從胸口、腹部,一直往下。
水芙一把丟開空了的酒壺,貓一般俯躡著,伸出雀舌,由上而下,柔媚地舔去……
……
因為林一飛等人編撰書籍的事情大功告成,樞密使秦熺下午便召集一眾黨羽在小廚房飲宴慶祝。
等他們酒局散了楊沅才得離開,放衙的時間就稍晚了一些。
走到樞密院前院的時候,冷羽嬋“恰巧”從魚字房走出來,與他並肩而行。
冷羽嬋低低地說了一句:“去我那裡,冰欣要見你。”
楊沅莫名其妙地道:“見我就見我,這兒沒旁人,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冷羽嬋目不斜視地道:“你把冰欣都給拐走了,玉葉怕我現在就撂挑子,看我像看賊似的。”
楊沅失笑道:“她本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還怕她看?”
冷羽嬋歎了口氣道:“我不怕她看,也怕旁人看啊。
現在樞密院上下,看我和玉葉時,眼神兒都怪怪的。
還有人設賭,賭你有沒有撩過我們,有沒有撩到手,我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
楊沅:……
冷羽嬋說罷便加快了腳步,低聲道:“我先走,你隨後來。”
於是,兩人就跟作賊似的,一前一後刻意拉開了些距離。
楊沅剛剛走出樞密院大門,激賞庫新任監官張宓就追了上來。
他被楊沅搞成了一個笑話,摸人屁股的醜聞恐怕明天就得傳遍各部司。
下午他去“東西廚”,想給楊沅一個下馬威,結果又被楊沅戲弄,被人摸屁股的醜事,恐怕會傳的更快。
張宓現在恨死楊沅了,總想找點楊沅的毛病。
剛剛酒宴散了,他搖搖晃晃地出來,朦朧夜色中,隱約看見楊沅和機速房女官冷羽嬋並肩而行……
張宓心中一動,便追了上來。
楊沅君未娶、卿未嫁,跟薛冰欣兩情相悅也就罷了,要是這裡邊還有冷羽嬋的事兒……
嘿嘿,那就是奸情了。
他要讓楊沅聲名掃地!
到時候,楊沅就算考中了進士,也要落一個品性不端的臭名。
隻是如今站在階上,他左看右看,卻已不見楊沅的身影,便是想追也不知該往哪邊去追。
張宓打了個酒嗝,噴著滿口酒氣叫道:“喂,那個誰,你過來。
剛剛一前一後離開的,可是楊沅和冷羽嬋?他們往哪邊走了?”
門房老秦湊上來呲牙一笑:“哎喲,原來是張院長啊,剛才有人出去了嗎?老漢我沒看見呐。”
張宓大怒:“那麼大的兩個大活人,你個門房居然沒看見?”
老秦涎著臉兒笑道:“張院長,老漢是個‘雀蒙眼’,一到了晚上這眼神兒就不濟。”
老秦一張老臉都快貼到張宓臉上了,張宓厭惡地把他一把推開,罵道:“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哼!”
老秦笑眯眯地看著張宓離去的背影,伸出手來在空中虛抓了兩下,喃喃地道:
“軟綿綿、艮啾啾?就他這麼乾癟的身材,真能有嗆麵大饅頭的手感?我不信!”
……
離的樞密院遠了,楊沅才加快腳步,追上了冷羽嬋。
冷羽嬋與他一邊走,一邊把鄭遠東讓薛冰欣出具“切結書”便可升官,卻被薛冰欣斷然拒絕的事兒告訴了楊沅。
冷羽嬋似笑非笑地道:“二郎你是什麼時候得手的呀,我怎麼都不知道?”
楊沅瞪了她一眼,道:“我可沒碰過她,彆瞎說。”
冷羽嬋撇嘴道:“你沒碰過她,能為了她被人調戲的事兒,寧可舍了頭上這頂烏紗帽,那你人還怪好的咧。”
楊沅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要故意製造事端,從而讓自己失去成為“賀元旦使”的資格,從而留在臨安。
但這個理由,卻不便讓冷羽嬋知道。
並非他信不過冷羽嬋,而是這件事太重大了,他要同時謀畫一帝一相啊!
秦檜要行刺趙構,成功之後呢?
趙構的死隻是開始,秦檜要讓他認為的理想人選成功登基,並且從登基伊始就變成他手中的一個傀儡,需要提做大量的準備。
楊沅如果要想穩妥起見,雖然以楊沅現在的官職和地位,做不了太多,但利用鵝王和趙瑗對他的信任,事先總可以做點準備的。
可楊沅反複思量之後,卻已決定,除了順水推舟,乾掉剛乾掉了官家的秦檜,什麼準備都不做。
因為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多。
隻要被人知道他在事發之前就已有所準備,那也就意味著他參與了弑君,至少事先知情,後果不堪設想。
為了儘可能地抹除他在這件事中的痕跡,為了以防萬一,就連他在東瀛殺手團中的內應花音和小奈,如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他寧可被冷羽嬋誤會,也是絕對不能說出痛毆宣旨院長的真正原因的。
冷羽嬋本來隻是調侃楊沅,見他默不作聲兒,卻以為被自己言中了,心中登時冷笑連連。
好你個薛豬豬,口口聲聲看不上我男人,你是想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吧?
回頭看我如何找你算賬!
二人趕到冷羽嬋在宮城外的住處時,薛冰欣已經把包袱打好了。
包袱不多,也就**個吧。
平時看著小小一個房間,真沒想到收拾收拾,竟然收拾出這麼多東西來。
然後,薛冰欣就坐在包袱堆上發起了呆。
她現在不是樞密院的官員了,實際上從她削了宮籍,就不應該再住在這裡了。
如今人家自然公事公辦,勒令她馬上搬出。
搬走就搬走,薛姑娘現在有錢,便是在高檔客棧裡定個長租房又有何難?
有錢,就能任性!
不過……薛姑娘不想要長租房,她想要一張長期飯票了。
楊沅能為了替她出氣,寧可舍了頭上這頂烏紗帽,也要痛毆張宓。
一個男人為她做到這個份兒上,她還計較什麼名份?
不過……這話不能由她來說啊,女孩兒家總有女孩兒家的矜持與羞澀嘛。
所以,她才鼓起勇氣,讓羽嬋把楊沅找來。
隻要他開口,我就跟他走,他……會開口的吧?
薛冰欣忽然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不過想到楊沅的救她於水火,贈她以乾股,為她棄前程,薛冰欣又信心滿滿起來。
他會開口的,畢竟……他那麼喜歡我!
……
福寧殿,官家的寢宮。
趙構懷抱一個輕盈可做掌上舞的少女,聽著劉婉容低聲下氣地為楊沅求情。
少女是個美人胚子,隻是容顏青澀,顯然尚未長開。
待劉婉容說罷,趙構淡淡地道:“楊沅此人,曾經做過幾件讓朕尚還滿意的事來。
朕也不曾虧待了他,區區一個潛北之卒,如今做到七品之官,朕刻薄了麼?”
趙構冷哼一聲,道:“可是,此人到底年輕氣盛,做事不夠穩重。”
想到他對楊沅的山陰之行寄予厚望,最後楊沅卻未能體察上意,草草結案,趙構心中不悅。
趙構沒好氣地道:“如今他竟撫人之臀,惹得四方笑話,可見,骨子裡,他終究不過是個兵痞,難成大器。”
劉婉容的目光不期然落在趙構的手上,趙構的手正在反複摩挲著掌中圓潤之物。
趙構臉色一黑,沒好氣地道:“他竟撫男兒之臀,成何體統。
這樣的人物,如何為我大宋使者,我們朝廷的體麵不要啦?”
劉婉容暗暗歎了口氣,這個楊二郎也真是的,你是個官啊,怎麼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做出這般市井之舉?
人家好不容易為你爭來的赴金賀正旦使節的位置,隻要出使這一遭,便是極重要的一個履曆。
待你科舉高中,有了這履曆在先,說不定能直接留在禮部,那是何等清貴的所在?
結果……
趙構見她沉默不語,隻道是被自己說服了,又道:“翰林院那班文人閒極無聊,竟效周敦頤之《愛蓮說》,給他做了一篇《愛臀說》!
什麼楚腰衛鬢之女,可愛者甚蕃。什麼予獨愛臀之跨兩岸而不墮,居要津而不染。什麼人可一世不要臉,不可一日無臀也。”
趙構膝上的美少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構道:“你看看,連洛小娘子都覺得可笑。”
劉婉容俏臉飛紅,也是憋笑憋的辛苦。
這楊二郎,哎,這楊二郎,你叫人家說你什麼好,叫人家怎麼幫你嘛。
劉婉容心中無奈的很,這確實……
起碼這風口浪尖兒上,讓他代表宋國出使,不太合適。
劉婉容隻好退而求其次,低聲求懇道:“官家開恩,此……此畢竟隻是小節。
楊沅還有表格法、小寫數之功勞呢,怎也……不至於就此貶落塵埃,去做一個夥夫頭子呀。”
趙構心道,朕近來連削帶打,把秦檜的黨羽很是整治了一批,出了一口惡氣。
如今秦熺隻不過要整治一個七品小吏,朕也不許的話,萬一激怒秦檜,定要與朕針鋒相對,卻又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趙構便淡淡地道:“一個七品小吏的事情,你讓朕如何插手?
況且,正在風口浪尖之上的事情,朕也不便插手。
楊沅此人,不知輕重,行事輕佻,便讓他先做個夥夫頭子,熬一熬他的性子吧。
這對他,未必是壞事。現在,朕是不方便出手的。”
劉婉容眼見既不能保住楊沅做為使節的資格,也未能保住他的官職,心中也是無奈。
看來隻能等風頭過去再找機會為他進言了。
劉婉容隻好低頭道:“是,官家的難處,妾身自也曉得。
既如此,那便先打熬一下他的性子。妾身告退。”
趙構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劉婉容便姍姍退下。
今夜,趙構幸那洛小娘子,因她年歲不到,打著的幌子自然還是幸劉婉容。
所以,劉婉容今晚就在福寧殿的側殿留宿。
進了側殿寢室,劉婉容懶懶地把頭上步搖拔下,往梳妝台上隨手一丟,一頭秀發瀑布般披下來。
一時間她也懶得卸下宮裝,便往錦墩上一坐,忽然想起趙構剛剛所吟的《愛臀說》,又有些忍俊不禁。
她先輕啐了一口,又輕輕一歎:“欠他這人情,也不知要幾時才能還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