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眼神微暗,眉頭不由自主緊蹙。他有那麼一點自嘲,怎麼會相信這種話本子上沒頭沒腦的東西?但是顧大石的行為卻又前後不一,透著傻子都看得出來的違和感。
可說這人是個精通易容之人扮成的冒牌貨?
這結論很難站得住腳。顧栩握著他的手,那上麵的繭子和舊傷疤都一模一樣,那獨特的、因跛腳造成的走姿也並無不同,與他心裡的那塊陰影嚴絲合縫地對上。
顧大石……
懷揣著心事給顧越上完藥,顧栩盯著他手臂上那道傷口看了很久。
顧越被盯得頭皮發麻,但刀傷混著強勁的藥效,疼到他不想動彈,他上輩子順風順水,受過最重的傷是削水果劃破手指。而穿來顧大石這倒黴東西的身上,才一天,就被砸爛腦袋又遭刀割,破的口子放在現代可以去縫針了。
算了算了……就當是替原主顧大石還債,既然占了人家的身體,總也要替人受點報應。
顧栩應該會高興吧?盯著這道傷很久了,顧越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其實顧栩在尋思彆的。他想,若按精怪附體論來說,那些東西有法力,譬如這傷是否會像話本子裡那樣,轉瞬間就長好?或是這精怪不敢太過暴露,隻讓傷口好的快些。他能否看出端倪?
當然沒有端倪,顧越是個連金手指都沒有的悲催穿越者。
卻也發現傷口有些大,血流不停,藥粉的白很快叫新湧出的血珠衝散。且顧越不敢動彈,一舉臂就感覺傷口要裂開;他更不敢做表情,因為有什麼東西在順著他的臉往下流……
“……”顧栩把藥放回抽屜。“你彆動,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顧栩從抽屜最底層拿出幾枚銅板,出門了。
顧越來不及喊住他問是去乾什麼,顧栩跑的太快。顧越又不能追出去,打架的狠勁早就退乾淨了,剛剛能胳膊爆血管的掐黃大鼠脖子,現在就是一動也不敢動,指望緩慢血流能自己止住。
天越來越黑,顧越有點擔心小孩哥。
這天都要黑了,家裡又有藥,他要上哪兒去?難道是去找村長了?顧越不是很想讓自己和黃大鼠打架的“光輝事跡”又惹來一群人噓寒問暖,真的關心他尚且消受不起,更何況是一群人虛情假意,實際是來看他的熱鬨。
而且人家來了,又不好直接無視。像今日湧入家裡名為“幫忙”的那一群漢子,個個的都是人情,都不能隨隨便揭過的。
顧越最不擅長應付這種東西。他上輩子沒有親戚要走,可生活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自己操心,人情往來是最複雜麻煩的部分。
……有什麼辦法?倘若顧栩真是為著他好去請人幫忙,他定然也不會埋怨他。
自己的的便宜兒子,還是寵著些。
隻是晚飯怎麼辦?中午他鬥誌昂揚的,都忘了要吃午食這茬。顧栩本來就瘦弱營養不良,他竟然還能把這事忘掉,實在是不夠細心。
屋裡逐漸看不清楚東西了,坐在黑暗裡反思自我,顧越忽然感覺眼前發花。
他以為是剛剛氣血上頭的緣故,慢慢站起來,想著走兩步興許能夠緩解。然而才邁出去一步,就是更強烈的天旋地轉——顧越腿一軟,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
喜歡救命!剛醒就被好大兒開瓢就被好大兒開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