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仍是一片坦然。
本就不為了拉三皇子下水,而殷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笑道,那臉色雲淡風輕,似乎並不把這場刺殺放在心上:“原是我口拙,說得不夠清楚。這刺客正是衝臣弟一行人而來,卻似乎把官道上另一隊車馬當做了臣弟。”
他緩緩道:“興許沒想到臣弟輕車簡從騎馬上京,埋伏的位置倒是正確。”
“另一隊車馬?”皇帝疑惑。
“正是。臣弟到時,正聽見這冒牌貨向那隊路人通名。見臣弟到來,這才拔劍相向……”
殷王做出沉思狀:“現在想來,他當時那番表情,很是驚訝。”
“皇叔,不知他們牽扯的那隊人馬是何來頭?”秦昭月問道。
“這我便不太清楚了。似乎是江湖中人或者鏢師,其中有人箭法很是了得,這賊首欲逃,還是那人射出箭矢了結了他。”殷王笑道。
“這麼說那過路之人還有功勞在身,皇叔怎麼沒將他帶入京城?”秦昭月有點在意這個巧合出現的車隊。
“我未曾暴露身份。那人也言道有事在身不願牽扯是非,我便沒有強人所難。”殷王道。
秦昭月第一反應就是這夥人很可疑。
殷王說自己遇刺的地方在小洛山南邊的官道上,這個地點實在特殊。
“這群賊人倒是……遊刃有餘。”秦昭月道。
他沒打算立刻將自己的疑慮告訴皇帝,畢竟這可能牽涉到蘇家的那個外孫。小洛山一帶,他希望插手其中的人越少越好。
“不錯。他們既對臣弟回京的路線一清二楚,又十分熟悉周遭地形,撤退時迅捷非常。”殷王對皇帝說道。
“……太子。”皇帝道。
“兒臣在。”秦昭月拱手躬身。
“既然此事與老三無關,我看就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命他著手調查此事,你覺得如何?”皇帝說道。
“……兒臣覺得,此舉不妥。”秦昭月道。
“哦?”皇帝不辨喜怒地看著他。
“此事雖說表麵上不像三弟所為,但他也未能徹底撇開乾係。況且他先前就……”這裡秦昭月頓了頓,鑒於殷王在側,沒有說的直白:“因此,兒臣認為,不能將此事交給他。”
殷王微微眯眼,先前?秦昭寧做了何事?
他倒是聽說了太子遇刺的消息,但剛入京城,一切事項還沒有來得及呈到他手邊。
皇帝沉吟半晌。
“那你說此事交給誰來調查為好?”皇帝又問。
“……兒臣認為,此事交予路進炳去辦最為合適。”秦昭月心裡認為,刺殺他的那夥人和刺殺殷王的這夥人中間有些乾係,他想就此順藤摸瓜,最好抓出實證,能一舉扳倒日漸壯大的秦昭寧。
路進炳失了愛子,又身兼大理寺要職,正是個合適的。
皇帝的視線銳利,秦昭月幾乎一下就察覺危險。他沒有抬頭,隻是穩穩拱手而立,不露出任何端倪。
皇帝不信任任何人。
“路進炳痛失愛子,朕不好在喪期勞動他。這事就叫胡孟注去查。”皇帝大手一揮。
七皇子的人?
秦昭月咬住後齒。
七皇子才不到十歲,但聰穎非常,生母胡妃更是個有智慧的女人。母家是胡家,胡孟注在刑部任職,不過五品,但這一家人極有野心。
這個決定對他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