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從浴室裡出來時,吳愁仍茫然地坐在床沿。
“你真的應該走了,”許柔平靜地說,掙紮著拉上裙子拉鏈。
“需要幫助嗎?”他問道。
“不,我自己來。”許柔說著,但還是無法把後背的拉鏈拉上。
“我來。”他站起來向許柔走來。
許柔知道,他們正走在愛與恨、憤怒與平靜之間的這條中間細線上。這對許柔來說很奇怪,這種狀態讓許柔如喝摻毒的蜜,又苦又甜。
許柔掀起頭發,讓他拉上拉鏈,但他花的時間有點長了,許柔懷疑,他是故意拖長時間,趁機欣賞她白如蝤蠐的後背。許柔感到許柔的脈搏加快了,責備自己,不該讓他來幫這個忙。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許柔問他,隻要這個想法進入許柔的腦海。
吳愁聳聳肩,說:“這不是很容易的事嗎?打個電話給朱老板就行了。”
“他給了我的房間號?”許柔對這個想法不滿意。
“不,是前台做了。”他微微一笑。
“如果我在夜總會時來了,那麼你可能又要打一架了。”許柔說。
“為什麼?”
“我喝醉了,有個家夥來騷擾我,想吻我,還叫我去他家。”
吳愁怒目圓睜,許柔想打自己一巴掌。
“那個鬼家夥是李壯?或者是誰?”吳愁的聲音很緊張。
“一個陌生男人,但他的嘴隻碰了我一下,我推開了他。”許柔承認。
他盯著許柔的眼睛說:“是這樣啊,昨晚,莉莉也勾引了我,我跟她睡了。”
說完,吳愁就走了。
“我跟她睡了。”吳愁的這句話話在許柔腦海中回蕩很久。吳愁已經關上門走了,也許是永遠離開了許柔的生活。許柔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能出門去見彆的人。
許柔應該知道吳愁在玩弄感情,許柔應該知道他仍然跟莉莉有來往。他說,他跟莉莉睡了,他可能一直在和她一起睡覺,而他還一直也和許柔在一起。許柔怎麼能這麼笨呢?昨晚,當他說他愛許柔時,許柔幾乎相信了他——許柔在想,否則他為什麼要一路開車去杭州呢?但答案真的是:因為他是吳愁,他來杭州,隻是為了來跟許柔睡一覺。他總是這個樣子,而且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想到他和莉莉在一起,許柔就感到惡心。如果許柔不儘快吃東西,許柔就會嘔吐。不僅是因為宿醉,也是因為吳愁的坦白。莉莉,在所有人中,許柔最鄙視她。許柔可以想象她,總帶著愚蠢的笑容,知道她想再次和吳愁上床,讓許柔難受。
這些想法像一群可惡的烏鴉在許柔周圍盤旋。
最後,許柔用紙巾點綴著許柔的眼角,抓住了許柔的包包,不論如何,得想辦法把自己從徹底崩潰的深淵中拉回來。
在電梯裡,許柔幾乎暈過去,但當許柔到達底層時,許柔已經重新清醒多了。
李壯從大廳另一頭走過來。“早上好,”他遞給許柔一杯咖啡。
“李壯,我為吳愁昨晚的行為感到抱歉。”許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