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們兩個還是晚了…
趙總教習已經在上藝閣門口等著他們兩個了。
獨孤奕低聲和白嫋說了一句:“完了,躲不掉了。”
“該害怕的是我。”白嫋也低聲回了一句。
“你爹也不能殺了你啊,但他可能殺了我!”獨孤奕再次說。
“我爹又不疼我!”白嫋也不甘示弱。
在‘比慘’這件事上他倆倒是互不相讓。獨孤奕是上藝閣忠苑的唯一外都人,白嫋是方寒不情願接回的‘私生子’,這兩個人都是方寒的“眼中釘”,在剛才的事件裡就能看出方寒是絕對動了殺心的。趙捷能被選為總教習除了有能力以外還有一點就是趙捷對方寒的話言聽計從。可以說趙捷在上藝閣就代表了方寒。
白嫋和獨孤奕走到上藝閣門口一起說道:“學生私自外出,自請處罰。”
“我生平最恨不守時之人,你們私自外出,超時未歸。既然如此且在外麵對著日頭好好學學時間吧。找個人不定期的問他倆時間。答錯,杖十,接著跪。學會為止!”趙捷生氣的說完回到了上藝閣內。
白嫋和獨孤奕跪在上藝閣門外對著太陽。
眼下時間夏末秋初太陽還是很毒辣的。不一會兒就滿身大汗,汗水慢慢的流到了地上,地上的石子濕了一片。
趙捷問他的隨侍幾時了。
趙隨侍回答說日跌。
趙捷說:去問他們。
趙隨侍走出上藝閣問:“教習問幾時了。”
白嫋剛要說卻被獨孤奕搶先一步。
獨孤奕說:午時三刻多些。
趙隨侍說:“錯了遣使。依照總教習的令杖十。”
“未時啊!你怎麼連這都能錯!”白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獨孤奕。
十杖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事兒,但是白嫋實在不明白獨孤奕為什麼會答錯。
“你不是武將世家嗎?你沒學過根據影子測算時間?”白嫋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獨孤奕回答。
白嫋無奈的點點頭說:“要不,我教教你?”
“不學!”獨孤奕‘傲嬌的’回答。
“不學你下次讓我先回答行吧!”白嫋問。
獨孤奕沒說什麼。
接連幾次獨孤奕都搶在白嫋前麵答錯。平白無故的挨了不下百杖。
日頭已經漸漸西沉快要看不見影子了。獨孤奕突然問:“沒太陽了你怎麼看時間!”
“看星星!看月亮。出征在外得想儘辦法知道時間,不然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遣使大人!”白嫋回答。
“嗯”
“嗯?沒了!嗯就沒了!遣使大人,你讓我平白無故的挨了不下百杖了,你不想說點兒什麼嗎?”白嫋生氣的問。
“我也是豁出命救了你的朋友,我們算是扯平了!”獨孤奕說。
“你有病吧!你不是處理任何事都很冷靜嗎?這算是什麼?報複我嗎?”白嫋問。
“一起受過罰,我們就是朋友了!”獨孤奕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白嫋難以置信的看著獨孤奕。
“遣使大人,這次你能答對了嗎?”無奈的白嫋隻能問出這樣一句話。
“能!”獨孤奕信心滿滿的說。
等到趙隨侍再次來問時獨孤奕果然答對了!
趙隨侍叫人扶他們起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由於跪的時間太長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緩了好半天才稍微能走。
白嫋實在是不能理解他這種迷惑行為!
白嫋和獨孤奕被送回屋裡的時候欲曉和肖楚也從繁星酒樓回來了。
白嫋躺在床上欲曉幫她一起揉紅腫的膝蓋。
白嫋越想越氣她對欲曉說:“獨孤奕就是個瘋子,他明明就會看時間還故意答錯,還說什麼‘一起受過罰,我們就是朋友了!’我真是理解不了他!”
肖楚在那邊也很疑惑的問獨孤奕為什麼這樣做。
獨孤奕什麼也沒說,但是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哪有人被罰了還這麼開心的。”肖楚問獨孤奕。甚至肖楚也一度懷疑獨孤奕是不是真的有病。
聽到肖楚說這句話白嫋忍不住的抄起身邊的一個花瓶向獨孤奕那邊砸去邊砸邊說:“他還笑,有什麼臉在那笑!”
欲曉看見花瓶過去還嚇了一跳,結果花瓶砸在了屏風上,被屏風一彈掉地下摔碎了。
獨孤奕被聲音嚇一跳回過神來。他激動的抓住肖楚的胳膊說:“我又有朋友了!”
肖楚明顯是被獨孤奕嚇了一跳。甚至還躲了一下。
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獨孤奕會這麼“瘋狂”,但是欲曉卻非常理解他。
獨孤奕從小便被當做“戰神”撫養,接受的教育都是做到最好與事事周全,根本沒人交他怎麼跟彆人相處。以至於獨孤奕隻有欲曉和顧長策兩個朋友。這兩個朋友總會在獨孤奕因為小錯受罰的時候求情或者乾脆一起受罰,這便讓獨孤奕有了一種“一起受罰之後就是好朋友”的錯覺!
然後獨孤奕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起來跑到屏風前激動的對白嫋說:“我們也算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人了,我可認你這個朋友了啊!”白嫋聽獨孤奕說這話更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順手又拿起身邊的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向屏風砸去,看沒砸到就要起身去打獨孤奕。
“你是不是有病!”白嫋很大聲的罵道。
獨孤奕趕緊躲回自己屋子那邊,但是臉上依舊難掩喜色。
欲曉趕緊拉住白嫋給她解釋獨孤奕這種與眾不同的對情感的理解方式。
白嫋聽完之後氣才消了一點兒。
第二天。
等待宣布今天要上的科目的時候白嫋走到獨孤奕身邊說:“想不到冷麵戰神居然對待交朋友這件事這麼幼稚啊!”
“我也想不到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居然不會處理生活中的小事啊!”獨孤奕像以前那樣冷靜的說,根本絲毫看不出他昨日的興奮。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倆都發現和對方拌嘴似乎成了一種‘日常’,有時竟然會因為贏了對方而高興半天。
“我說遣使大人朋友不是你那樣交的!哪有拉著朋友一起挨罰的。”白嫋說。
“那怎樣交?”獨孤奕一臉認真的問。
“你好!我是方南漓,能和你交個朋友嗎?”白嫋說著很真誠的看向獨孤奕。他沒有動。
獨孤奕第一次明白原來交朋友的方式是這樣。
獨孤奕的‘好’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白嫋就接了一句:“學會了嗎?下次再交朋友彆拉著他一起挨打了好吧。”
“嗯”
獨孤奕看著眼前這個人,竟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激。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人與人之間怎麼交往,他也早已習慣了聽命與服從。自從眼前這個人闖入他的世界之後他才發現原來生活還能有另一種過法。這同時也讓他覺得自己認定她做朋友是正確的選擇。哪怕她是方都人!
一天的訓練很快就過去了,除了背上的傷有些隱隱作痛以外這一天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離重返南邊界又近了一天!”白嫋心裡想著。
獨孤奕突然走到屏風處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嗯?什麼事!”白嫋很好奇的問,但是還是起身走到了屏風處。
“你好,我是獨孤奕,能和你交個朋友嗎?”獨孤奕非常正經的說。
隔著屏風還能看見獨孤奕那張一臉嚴肅的臉。
“還有什麼事?”白嫋問。
“沒…沒了”獨孤奕這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白嫋隻告訴他怎麼說卻沒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哦!”白嫋應了一聲轉身回到自己那邊。
“‘哦’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獨孤奕有些焦急的問。
“早就是了!”白嫋回答。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獨孤奕十分開心。
“好的!”
拋去戰爭給他們帶來的重重光環,他們也隻是剛剛成年的孩子啊……
轉眼已集訓滿一月到了去旁聽朝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