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奕還藏著那個從陸為敬那裡“要”來的堪輿圖。他趁著白嫋外出的時候悄悄把圖拿出來仔細研究。圖中有許多方都現在用的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地方,他想要去求證,但是上藝閣的訓練繁重,一直都不得空。上次本想趁著中秋假期忽悠白嫋帶他去看看堪輿圖上的路,但是卻不小心把她得罪了,後來也就那麼擱置了。
禮部剛剛忙完中秋,現在又開始準備上了新的典禮,陸為敬忙的四腳朝天暫時也沒時間想堪輿圖的事情。
十月二十日是楚國後的生辰,方寒下旨大辦。
上藝閣裡的學子像往常那樣集合準備開始張遠夫子的訓練,但是趙捷卻走了過來:“今日停訓,明日是楚國後的生辰,我們奉詔協助禁衛軍安防今日你們先好好休整。”
聚集的學子四下散開,回到各自的房間。
楚玉成有些高興,因為作為皇子每日除了晨昏問安以外他不能和他母親獨處。這是為了防止皇子與後宮勾結乾政。隻有當楚國後生辰的時候他才能以兒子的身份去祝賀。可以說每年楚國後的生辰是楚玉成最期盼的日子。
“準備賀禮了嗎?”方南潯跟在楚玉成後麵問。
“早就準備好了!”楚玉成滿臉開心的轉過來。
“那就好。我還記得前幾年你光顧著激動了連給你母親的賀禮都沒準備。後來不得不吟了一首詩。”
“兄長不要取笑我了!那是十歲的時候,現在我已經十六歲了!”
十六這個數字一出,方南潯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已經失蹤十六年了……
厭惡的表情從方南潯臉上一閃而過,他趕緊調整自己的表情。“我這才不是取笑呢,我這是在誇你能夠瞬間作詩,才比曹植啊!”
楚玉成有些失落:“其實兄長我挺羨慕你的,你能夠文武兼修,但是我雖然身處忠苑卻隻能學文。”
方南潯拍了拍楚玉成的肩膀:“你不要多想。武將可不好當,父皇這是保護你啊!沒準兒父皇是要準備讓你繼承大統呢,你不好好學文將來怎麼舌戰群儒啊!”
“兄長彆胡說。立儲之事事關國本,怎麼會讓我來呢!”
“好了好了,我們也不要私議這些事兒了,你還是好好休息,明日去為國後過生辰吧。”
白嫋房間。
案幾上的熏香漫無目的的飄著,白嫋伏案而坐,一臉愁容。桌上的幾個空杯子被白嫋擺來擺去,看不出什麼規律。
欲曉走進屋裡向獨孤奕屋子裡那邊看了一下然後轉到了白嫋那邊:“怎麼了,有心事啊!”
“唉——我在想找個什麼理由明天告假一天。”白嫋還在擺弄著杯子。
欲曉也是多多少少的聽過方寒娶兩任國後的風流往事,楚國後來的那天白國後正在被追殺。楚國後生楚玉成的的時間段白蘭也差不多生了白嫋。白嫋告假也很好理解,畢竟人家一家子的事兒她去摻和什麼,除了尷尬以外也不會發生什麼。
“要不……你說你病了……”
“不行啊!我們的身體狀況會被每日發送到國主手裡,我說病了肯定會被認為是欺君啊!”白嫋又歎了一口氣,能想到的理由她都想到了,結果都是一次次的被推翻。
“我可以幫你啊!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了?我是醫師啊!”
“哎!對啊!我怎麼忽略這一點了!你快說說有什麼藥能夠讓我明天不用參加國後的生辰宴嗎!”白嫋十分激動,直接跪起來看著欲曉。
“風疹!”
上藝閣裡,興奮的人可不止楚玉成一個人,幾乎是除了白嫋都很興奮。其實他們更多的不是興奮而是好奇。楚瀟湘國後自從生下楚玉成之後身體虧虛一直不好,平時若不是用藥石養護著怕是早就死了。一些大臣為官近十幾年連國後的麵都沒見過,更彆說上藝閣這些小孩兒了。這次生辰宴,方寒請來了高僧為楚國後祈福,並且下旨大辦,所以楚國後必然會出席。
就在所有人都整裝待發的想要去給國後過生辰的時候白嫋也已經開始準備讓自己犯風疹了。
當天下午,白嫋就成功的把自己弄病了,太醫院來人查看說讓白嫋好好休養,暫時不要出門了。有了太醫的話,白嫋也就可以在方寒那裡有交代了。
翌日。
天剛蒙蒙亮,禮部的人就開始忙忙碌碌的在萬福殿布置。當第一縷陽光照到大殿的時候整個大殿都已經被紅綢裝飾好了。各色果子點心和菜肴也都被擺放到了宴會廳裡,隻待賓客入座。
臨近中午,各處大臣帶著家眷陸續進入萬福殿。
男女分席而坐,除了三品及以上大臣在大廳以外其他人都被安排在了偏殿。上藝閣被安排的地方離大殿隻有一個屏風之隔,這是除了大殿以外離正廳最近的地方。
方南潯和楚玉成被安排在了主席麵旁邊,離楚國後和方寒最近的地方。
楚玉成難掩激動,相比之下方南潯卻很鎮定,由於還沒開席,他也不能吃,隻是默默地看著桌上的珍饈,恨不得把菜的紋路都數出來。魏武在方南潯身後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可是苦於沒什麼解救他的辦法,隻能在後麵默默地守護著方南潯。
李玉竹和王欲行的桌子被安排在了一起,他倆倒是和和氣氣的。他們的父輩在正廳裡也得礙於孩子們的交情在麵子上裝一下。所以其他人就看到了從來沒見過的景象——水火不容的兩家相互給予對方笑臉,他們的孩子同桌而食。這倒也是一樁美談。
獨孤奕也沒見過這傳聞中的楚國後,加上自己代表的是姚都的顏麵,他也推不掉。現在的他和方南潯的樣子一樣。
相熟的大臣在相互交談,家眷在偏廳訴說這家裡的大事小情。看上去倒是和普通大臣辦的宴會沒什麼區彆。
“主上、國後到——”
隨著林辭樓的聲音,方寒和楚國後一前一後的走進萬思殿。
方寒走在前麵,牽著楚國後的手,楚國後緊緊的跟在後麵。
楚國後穿了一身正紅色的正裝,正式且不反鎖,高貴且優雅。頭上戴著絨花裝飾,低調而奢華。她臉上沒什麼血色,及時已經塗了胭脂也無濟於事。麵容姣好,妝容大氣。已經年近四十看上去卻像個小姑娘。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某個家主在送女兒出閣。
“參見主上、國後。”參會人員全都跪在地上迎接他們入席。方寒一路上眼神都一直在楚國後身邊,看上去非常癡情。楚國後倒是沒怎麼搭理他,隻是走自己的。
落座後方寒才緩緩道:“眾卿平身。”
賓客們起開坐好後方寒接著說:“今日是國後生辰,國後乃一國之母,大家就權當家宴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