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陷入沉思。
明明皇帝這幾年一直都在想著削藩,想著如何收回她爺爺手上的兵權。
可這突然間,卻給自己加封。
這做法,不是明擺著抬他們淮南王府一手麼?
這樣底下那些和皇帝一條心要削藩的臣子們看到這做法,會怎麼想?
後麵還怎麼著手對付顧家?
顧長樂有點想不明白皇帝這個舉動。
但聖旨已下,加封的事情已成定局。
雖然消息現在才知道,但顧長樂提早到了京城,倒也不耽誤加封的事情。
隻是想到自己這公主的頭銜,饒是一向鎮定自若的顧長樂,都有些懵。
她的夫君是東南解元。
這次會試,很大希望能中。
會試若是過了,殿試是不罷黜人的。
一個解元,要考進二甲是很大希望的,甚至一甲都有可能爭一爭。
成績在二甲以上,當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若是變成了大周的駙馬......
顧長樂沉吟道:“也不知道我這異姓公主的駙馬,能不能參與朝政之事?”
這件事真不好說,此前好像也沒有這樣的先例。
顧長樂想,這件事,得跟自己夫君說才是。
可此前,她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
冷不丁來這麼一出,也不知道自己夫君能接受成什麼樣。
眼看這會試在即,要不等會試完,再告訴夫君?
免得他因此影響了考試。
可就算考得再好,到時候若是不能為官,豈不是更讓自己夫君心寒?
顧長樂心裡亂糟糟的,一時也沒想好怎麼處理。
本來還說讓人做些點心和茶水拿進去給蘇譽的,也直接給忘了。
還是蘇譽在書房坐了好一陣後想起來,才出來找的人。
“怎麼愁眉苦臉的?”
蘇譽有些奇怪地看著顧長樂。
剛剛不還因為夫君給她撐腰而高興著麼?
顧長樂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蘇譽,隨後輕聲歎了一口氣。
“夫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蘇譽點點頭:“什麼問題?”
“若是你寒窗苦讀,一直到殿試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結果卻發現,你因為一些事情無法做官,參與朝政之事,那你會如何想?”
顧長樂眨巴著眼睛,一直盯著蘇譽,想要看看他的神情和等著他的回答。
蘇譽低頭看著她,不知道怎的,竟然從她眼中看到了一些祈求的意味。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會導致自己即使殿試取得不錯的成績,還無法做官?
聯想到顧長樂的身份,還有蘇譽打聽到的淮南王府的處境。
所以這是朝廷對待王府的政策有了新的變化?
蘇譽思考了一下,才回:“照理說,我若是成績能到二甲之上,最少也能外放去做個地方官?”
“為什麼會無法做官呢?”
顧長樂支支吾吾地說:“萬、萬一呢?”
“萬一沒辦法做官,夫君你會不會恨那個害你無法做官的人?”
蘇譽挑了挑眉:“萬一啊?”
“若是像劉子昂之流的人害我無法做官,那我自然會深究到底。”
“不過......”
咕咚。
顧長樂吞了吞口水,緊張地聽著蘇譽接下來的話。
“若是娘子你們這些家人發生了什麼事讓我無法做官,那不做就不做唄。”
蘇譽無所謂地繼續道:“反正我也沒說一定要做官。”
顧長樂眼睛微微瞪大,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給蘇譽倒了一杯茶,小心地捧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