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虛伏魔劍籙儘管殺力無匹,一旦發出,便難有阻抗之物!
但為了穩妥起見。
能夠省卻一樁未知的麻煩。
總歸也是好的……
這一日。
陳珩正在靜室中打坐,默默參悟功決。
忽聽得門外有一陣叫喊聲音響起,言辭甚是驕橫無禮,還隱約夾雜著他名字,皺了皺眉,便也起步來到室外,將目看去。
而遠遠門處,隻見一個麵目陌生的藍衣修士手拿木盒,正同守在樓舍外的幾個奴仆爭執了起來。
兩方吵吵鬨鬨,語聲甚是響亮,叫幾個路過的小族管事都忍不住將目光投來,隱約擺出一副看戲的做派。
“出了何事?”
陳珩道。
一見他出麵。
那幾個奴仆也瞬時精神一震,忙湊過來,七嘴八舌向陳珩訴苦。
在這嘈亂語聲中,陳珩也是得知了。
這藍衣修士也不知是哪來的狂生,一到得此間,便大搖大擺命奴仆將陳珩喚出,說有要事欲同陳珩吩咐,姿態甚是輕慢,言辭也不甚恭謹,儼然是故意要尋釁的模樣。
似這等得罪的人的事情,那幾個奴仆自然不敢為,隻能賠著笑臉,好言相勸,希冀可以搪塞過去。
不過藍衣修士卻變本加厲,愈發驕狂。
以至最後刻意立在樓外,大吵大嚷,惹得來往的管事、奴仆紛紛注目,將此地鬨得直如市井一般。
聽完這幾個奴仆的訴苦後,陳珩不禁冷笑,這必是世族那邊的手筆,欲給他一個難堪瞧瞧。
不過如此拙劣的尋釁,直來直去,叫人一眼就能夠猜中心思。
想來主事者也並非是世族出身的幾位上師,應是下麵的小輩私自所為。
而今他身在鶴鳴山之中,眾目睽睽下,世族縱有鬼蜮手段,也不好施展。
所謂應對,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他心中倒是泰然自若……
“我便是你要見的那個陳珩,是閣下有言語要同我分說?”
這時。
他目光一掃,便落於了那個藍衣修士臉上,淡淡道。
此道人一身藍衫,頭戴山陽冠,麵白體寬,唇處留有兩撇小須,兩眼閃亮如燭,神采奕奕,顯是個有修為在身的。
初始見得陳珩時,他還有些畏懼,不自覺向後退了一退。
但見陳珩言辭還有幾分溫文,又念起身後的那位主人。
藍衣道人腰杆忽得就挺直了,不自覺就拿出了平素間的神氣。
“叫你出來敘話,怎還磨磨蹭蹭的,好不爽利!”
他笑了一聲,得意道:
“我奉我家——”
話未說話,陳珩目芒一閃。
隻聞幾聲爆響!
藍衣修士周身幾處骨骼狠狠彎折,仰麵便向後栽去,口中鮮血狂噴,瞬得氣息狂跌!
周遭幾個路過的小族管事見藍衣修士淒慘模樣,俱是嚇了一跳,以他們的眼力,都未能看出陳珩是何時動手的,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的駭然。
對著陳珩訕訕一笑後,忙拱手施禮,就急匆匆告辭,轉眼就不見了行蹤。
而在頭暈眼花中,好一陣恍惚。
藍衣修士才慢悠悠緩過神來。
他駭然朝陳珩望了一眼,忍著劇痛,忙將頭一低,原本臉上的囂狂之氣再也不複,嘴唇哆嗦。
“不知閣下的那主人是哪位,又有什麼話要交代?”
陳珩似是什麼都未曾發生,依是淡淡說道。
“……”
藍衣道人心思百轉,剛欲咬牙起身。
卻在瞥見陳珩眸中那絲似笑非笑的神色時,剛提起來的那股勁,兀得也散了。
他訕笑兩聲,顫抖言道:
“我家主人是赤朔劉氏的出身,乃是劉齡正劉郎君,主人差小奴前來,隻是欲將進入洞天的符詔,提先分給長嬴院的幾位俊彥們,以免誤了時期,實無他意……”
“符詔?”
“是,是……”
陳珩接過藍衣道人恭敬遞上來的木匣,開了匣蓋,見裡麵果然是一封信箋。
其言辭倒客氣有禮,隻是約他今晚前往五音峰赴宴,順帶還提了一提符詔之事。
陳珩知曉,這符詔乃是將來出入流火宏化洞天的憑證,必不可缺,沈爰支也言說,此物會在近日由長嬴院的幾位洞玄弟子代為分發。
隻是不知。
這差事如何是落得了那什麼劉齡正頭上?
“你家主人似乎並非我長嬴院之人?”
陳珩隨意收了信箋,道。
藍衣道人也算是見識這人的厲害,為了不多受苦,隻老老實實道:
“我家主人乃青陽院的人,不過主人兄長,卻是貴院的洞玄弟子。”
“如此,看來倒是要有一出好戲了。”
陳珩微微一笑。
藍衣道人低頭不敢答。
“去罷,回稟你家主人,今晚我會去赴約的。”
他淡淡說了一句,便將袖一拂,回了屋內。
藍衣道人聞言如蒙大赦,忙連滾帶爬,忍著劇痛,匆匆駕雲而走,不欲在此地多留片刻。
“師兄。”
早就站在一旁的喬蕤小聲開口:“今晚我陪你一起吧?”
“無妨。”
看著一旁微微蹙眉,麵有憂色的喬蕤,陳珩搖頭:
“此輩的手段並不高明,我一人足以應付了。”
……
……
而另一處。
在藍衣道人急匆匆回了五音峰,將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告了之後。
劉齡正見他的狼狽模樣,也是慍怒,賞了幾瓶療傷的丹丸,又溫言撫慰了一番,便將藍衣道人打發出了殿中,讓他好生將養。
“賢弟,成了,等到今晚,為兄必好好替你出上一口惡氣!”
此時偌大殿中唯坐有兩人。
劉齡正微微轉頭,對這身旁的王典開口,神色陰戾。
“劉兄要如何出這口惡氣?拿符詔做文章?此事絕不可行!幾位上師都在看著呢,令兄也絕不會應允,說不定還會將你責罰一番。”
王典眸光一沉,道。
“誰敢拿符詔開玩笑?不要命了?我隻是欲以符詔為名,將陳珩和諸位師兄弟當庭聚在一處!”
“聚在一處?”
王典不解:
“聚在一處後又當如何?”
“聚在一處後,自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讓陳珩出個大醜!薑氏和我劉氏古來就最是交好,且你又同我脾性相投,是我至交好友。
他陳珩辱你,便是在辱我了!此恨怎可不報?”
劉齡正嘿然一笑,用力一拍桌案,起身喝道:
“我知曉那陳珩的一樁舊日醜事,此事一旦言出,看他怎還有臉做那光風霽月的姿態?在洞天中殺他之前,先挫其心氣,才是好手段,也才是真正的痛快事情!”
“醜事?什麼醜事?”
王典聞言一時正色。
“不急,不急。”
劉齡正看他一眼,意味深長一笑,賣了個關子:
“今晚時候,你便知曉了,一定令賢弟你看個大熱鬨!”
……
……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