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五指間又有雷音響起,瞬時凝成一團紫雷模樣!
隻是還不待劉觀一掌拍落。
其臉上便忽得浮出了一抹驚容,心緒激蕩之下,駭然往後退了幾步。
像見得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般,眸光狂閃!
隻見陳珩兩指之間,不知何時,竟撚住了一張被剪裁成小劍狀的泛黃符紙,看似輕輕飄飄,也不見什麼珍寶顏色。
但劉觀卻隻覺在對上它時,自身神意如是被陷在了泥沼之中,動彈艱難。
哪怕有著寶衣、玄功罩身,那道劍籙也還未真正發出,也是肌膚疼痛欲裂,遍體生寒!
“此物……”
“劉師兄應當也知曉,在來流火宏化洞天的路上,曾有魔道妖人自不量力襲了我院的水宿星宮,在下也正是在那時與諸位同門失散的。
一番顛簸流離……才好不容易是抵得了鶴鳴山。”
陳珩一笑:
“但我不過區區紫府修為,如何能從那些魔道凶人手下活到至今,完好無損到了此間?
關於此事,師兄難道就不曾想過嗎?”
“……”
劉觀麵沉如水,一言不發。
半晌後。
他才強笑一聲,忌憚看了陳珩手上的劍籙一眼,沉聲道:
“師弟洪福齊天,脫險自是不難……這劍籙畢竟珍貴,師弟還是收起為好,勿要磨損它的寶光了,如何?”
陳珩聞言倒也從善如流,將淵虛伏魔劍籙一納,捉入袖中。
同時。
劉觀也麵無表情一揮手,隨著藍芒一閃,那籠住五音峰的秘器也是須臾不見。
“師弟倒是好身家,隻是不知……這等符寶是從何得來,又還留有幾許?”
他頓了一頓,試探開口問道。
“莫非,是道子所贈?”
這話問出,陳珩自也不答,隻笑了一笑。
因吃不準陳珩底細,劉觀更覺他高深莫測,不動聲色將陳珩打量幾個回合,心中的警惕提了又提。
而現下的這般景狀卻也正是如了陳珩所願。
他之所以在暴起傷人後並不急著離去,反而故意拖延,等待劉觀的到來,原因有二。
一則,是為了試試洞玄煉師的真正手段,若在洞天之中遇上,心中也好提先有個準備。
而果然,劉觀倒也的確是手段不凡。
那道雷法施開,便一氣破開了陳珩的諸般手段,最後還餘勢不減,落於陳珩之身。
若非他肉身堅固非常,難以損壞,還有上品寶衣罩身。
換做個尋常的紫府高功,哪怕隻是對上餘勢,也是要當即去掉半條性命,姿態狼狽……
而二則。
便是為了將手中持有殺伐重器的訊息,借這在場諸人之口,給切切實實傳揚出去。
他進入到流火宏化洞天中,隻是為了潛修玄功,擢升自家的道行,以便在六年後的四院大比爭一爭名次,而非是為了爭強鬥狠。
畢竟在洞天中的時日總是有定數的。
若全是用在了與人爭鬥上麵。
又談何修行?
拿出此物,也是欲震懾劉觀之流!
叫他們知曉。
自己手上的確是有著可以輕易奪去他們性命的底牌!
畢竟世族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親密無間。
且人人都是惜命的,不到萬不得已的無奈時候,也絕不會拿出自家的性命去冒險。
哪怕家族有令,也大不過此道理,大不過自己的性命!
譬如謝暉齋的主動示好求和,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這時。
自劉觀神色之中,陳珩也看出此人顯是已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心下一笑……
之後兩人又隨意聊了些風花雪花和修道故事,倒絲毫不見方才那劍拔弩張的景狀,反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這一幕,叫劉齡正看得又驚又憤,隻是畏懼劉觀,不敢再冒然出言。
直待得陳珩和劉觀拱手作彆後,駕著遁光去得遠了。
這時。
劉齡正才鼓起勇氣,悶聲道:
“兄長……難道此事,就這般算了?”
“你待如何?”
劉觀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又掠過在場眾人,心下冷哂,道。
對於陳珩的用意,他也自是明了,不過故意示威罷了,以求個洞天內的井水不犯河水。
而劉觀本就懶得摻和進入那些是非恩怨,隻是迫於幾位長輩的吩咐,才不得不為。
今遭在見識過陳珩的手段之後,更是堅定了心中念想。
天大地大。
終究是身家性命最大!
他還有著大好前程,絕是不肯浪擲這條性命的!
而不僅是他。
劉觀深信。
在今晚此事傳開了之後,那幾個和他一般聰明人,同樣也是如此作想!
這時。
見劉觀神色淡淡,並無什麼動容。
劉齡正麵皮難看:
“難道我的兩條手,就要這樣丟了不成?兄長,你不為我出頭也就罷,難道也不為這些世兄出頭嗎?!”
“隻是斷臂而已,用外藥接回來就罷了,這算是什麼大傷?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嗎?”
劉觀皺眉,旋即又莫名一歎,道:
“那陳珩下手倒也算有分寸,隻是斬了你們手臂,又未將爾等斷臂給毀去,不然此事,可就未必能輕易收場了……
看來此子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了主意,在刻意候著我和司馬兄幾個,倒也有趣。
幸我早生幾年,不然以他的手段,六年後的四院大比,隻怕是又要多出一個強敵了!”
“兄長!你莫非在玩笑?”
劉齡正聞言大驚。
“有哪個紫府能擋下我一雷而不傷不死?你嗎?好生修行罷,道行才是立身之本,勿要胡鬨玩樂了!”
劉觀也不多話,甩下這句後,便驅光而走,不管不顧。
隻餘下劉齡正等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事定不罷休!”
迎著眾人古怪目光,劉齡正麵皮漲紅,仰天大叫道:
“等我……等我修成紫府後,再與那小子作計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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