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班牙到荷蘭,甚至是三百年來都穩如泰山的不列顛皇室,這些殘存的君主製國家的這一代的王室們都有些風雨飄搖的意味,民眾的支持率不斷的走低。
這個時間點,
安娜在點擊量超過一億的油管視頻裡說這樣有個性的開場白,觸怒了一些人也是很可以理解的。
“表姐,這麼說話確實很難讓人接受。”
奧勒搖頭:“尤其是今年這麼特殊。我聽說您的名字沒有出現在不列巔的新君在威斯敏斯特的登基加冕時受邀觀禮客人的清單上,這是有原因的。”
他雙手交叉抱在膝蓋上,說道:“上一次出現伊蓮娜家族沒有被邀請的情況還是一個世紀以前的1910年,那次是因為戰爭,這一次則……”
“這一次則是因為我說了大家都不愛聽的實話。每個人都更願意活在舊日的夢裡,隻是我有勇氣獨自醒來。”
安娜語氣平靜的反問。
空氣中短暫冷場了片刻,奧勒表弟不再說話,低頭玩弄著手掌上的指甲。
啪!啪!啪!
一邊身材性感的女演員卻小聲的鼓起掌來。
她眼神中閃著星星:“哇,安娜妹妹,你好酷啊,有興趣去電影行業發展嘛?你能成為下一個摩納哥王妃的。”
她口中的摩納哥王妃,指的是格蕾絲·凱利,好萊塢50年代最出名的女演員,希區柯克的禦用女主角,以雍容高雅而聞名,並因此嫁入了王室。
奧勒的女伴屬於那種很單純自我的那類,帶著些天真的傻氣,典型的美國人的性格。
她剛剛進門前還隨口稱呼安娜為叛徒,甚至還帶著些漂亮女人看見更漂亮女人的嫉妒。
轉瞬間就被對方那種帶著獨立而強大的氣場所征服了,開始叫對方安娜妹妹。
伊蓮娜小姐的美不光是外表上的,
她就像一枚精致素白的東方藝術品象牙球雕,表麵美麗潤澤,內側靈魂同樣鐫刻著華美的花紋,強大而深刻。
安娜向著對方隨意笑笑,並不想回答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她轉過頭望著奧勒表弟,主動岔開了話題。
“既然克魯格先生對我這麼不滿意,卻還願意送來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是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安娜隨口問道。
“表姐想多了,我父親就算有些小小的不滿,他還是很關心您的。”奧勒訕訕的笑笑。
“到是卡拉舅舅的事情,可能需要和表姐你提一下。安娜,你之前有見過他嘛?”
“卡拉舅舅?之前管家轉達過他想要請我去看賽馬的邀請,我拒絕了。生日會上短暫的見過一麵,我就以身體不舒服的名義告辭了。”
安娜輕蹙眉頭想了想。
過生日辦宴會,或者歐洲舊日那麼多舞會那麼多沙龍。
主要目的都是請上流圈子裡的人來增強一下人脈,聯絡聯絡感情,再彼此談談生意啥的。
屬於傳統社交禮儀的一部分,
和現代富豪喜歡打高爾夫球很像,都是潛在社交屬性大於實際慶祝、健身屬性的公眾活動。
安娜屬於那種收租地主婆,
隻是和一般的地主相比,她的地比較多而已。
財產的方麵,主要資產以各種不動產為主,現代金融方麵涉足的反而不太多,也都有美泉宮事務所這類專業的財務經理打理。
她對這種社交聚會向來不感興趣。
今天隨便露了個臉說了兩句話,就自己溜去胡桃林子裡躲清靜畫畫去了。
“現在你提起來……他那時倒是確實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娜沉思了片刻,“他不會是要管克魯格先生借錢吧。”
卡拉舅舅是安娜姨媽的弟弟,
性格卻和安娜典雅大氣的姨媽完全不一樣,喜歡賽車,喜歡賽馬,喜歡美女遊艇,還喜歡玩德州撲克。
話又說回來,
這其實是挺老派的歐洲浪蕩子的風格。
這種貴族子弟在十九世紀從聖彼得堡到柏林,無論是沙俄還是普魯士,幾乎到處都是。
連喜歡的興趣愛好都和兩個世紀以前的前輩沒啥本質上的差彆,敗家都敗不出啥新意來。
頂多賭博的工具從打古典惠斯特橋牌變成的打德州撲克而已。
隻是敗家子結局都差不多。
尤其在帝國崩潰貴族製衰落後。
基本上誰家出一個,孫子就要一邊把爺爺的大頭照綁在木板上當飛鏢靶子,晚上咬牙切齒的扔飛鏢,白天蹬自行車送外賣去了。
能敗到今天的不太常見。
姨媽生前就和這個作風不正的弟弟不太來往,隻是偶爾會接濟幾次。
安娜甚至都根本不願意像見奧勒表弟一樣單獨和對方私下見麵,隻是中午草草的打了聲招呼而已。
“差不多吧。他前陣子找到我們家參股的銀行,想要活動一下搞到一筆450萬歐元的無息的貸款。”
“聽說……”
奧勒表弟查看著安娜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說是想建立什麼【伊蓮娜nft數字藝術品區塊鏈交易所】,風險投資部門看了他的企劃書說,嗯,呃,不算太有可行性。”
“不算太有可行性?”安娜緩緩的問道。
“風控經理的原話是可以拿去擦屁股的垃圾,對於想要獲得一筆幾百萬歐元的無息貸款的人來說,就算是個騙子都不應該這麼不敬業。不報警已經是看在您的麵子上了。”
奧勒當然知道,對方隻是想從伊蓮娜這個名字在藝術品數百年積攢下來的聲譽中敲出一筆錢來而已。
“好的。謝謝把這件事告訴我,我會處理的。”
安娜輕輕偏開了視線,盯著窗外的天空,慢慢的說道。
“當然,我們肯定是沒有批給他錢的,不過卡拉舅舅看上去近來財務狀況不太好的樣子。我私人給了他十萬歐元。”
“做的很好。”
安娜點點頭對管家吩咐道:“幫我拿一下我的支票薄。”
管家躬身領命。
“這筆錢我幫他還給你了。我會給你開一張十萬歐元支票,等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拿走。”
“這倒不必。卡拉舅舅也是我的舅舅嘛!”奧勒笑笑。
他和安娜並沒有很近的血緣關係。
之所以以兄妹相稱是因為奧勒的母親和安娜姨媽是閨中密友。
對方不僅是安娜的監護人,也是他的教母。
再加上奧勒的母親去世的較早。
他小時候經常來到伊蓮娜家族裡居住,所以一直叫安娜表姐。
“不,我堅持。”
安娜說道,“以後這種事情請隨時通知我,如果我沒有接電話就聯係我的管家。”
奧勒悄悄觀察著表姐的臉色。
他非常了解安娜,
知道什麼是對方心中的禁區。
安娜是個對待藝術態度近乎神聖,非常有潔癖的理想主義者。
對方會因為心中執著,在網紅視頻中得罪範多恩而選擇那個網絡畫手為冠軍,奧勒一點也不奇怪。
從小到大。
安娜表姐就是那種會乾出這種事情的人。
她可以完全不在乎什麼女伯爵的身份,卻對伊蓮娜家族在藝術領域數百年來的聲譽看的非常的重要。
有人侵犯到了她心中的這處領土。
奧勒能想象到安娜心中此時的怒火,他以為對方會暴怒的失態,從她的眼神中看到燃燒著的狂怒火焰。
可是對方隻是低下頭,靜靜的在一張十萬歐元的支票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看著強作震驚的伊蓮娜小姐。
奧勒的心中突然湧上了一抹憐惜,他也不管旁邊的女明星,切換成了法語,突然說道。
“安娜,要不然你嫁給我吧?”
明天開始**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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