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布朗爵士近乎是強撐著,等待曹軒的演講一結束,就立刻推掉了一切行程安排,乘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
房間仍然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桌子上擺放著幾束未開封的抽拉禮花,還有一瓶香檳王,一張卷起的繆斯計劃宣傳海報。
酒是奧勒送來的。
他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旁邊的海報,綁海報的絲帶上掛著一張賀卡。
【向教皇陛下致敬,向我們共同的事業致敬!祝好運!】
【——加布裡埃爾·馬仕】
馬仕三世現在正身處在阿布紮比為他們的畫廊的首席畫家戴克·安倫籌備即將召開的個人大展。
如今的馬仕畫廊。
每一次這種體量的大型展覽的都是需要經費精打細算,保證不容有失的關鍵場合。
畫廊主親自掛帥,飛抵中東,協調操辦和阿布紮比盧浮宮以及地方王室有關的方方麵麵。
因此推辭了組委會的邀請,沒有親自到場參加本次年會。
人沒到,禮物到了。
畫廊主還非常貼心的讓秘書準備了一張賀卡,旁邊那張海報上則有馬仕三世、畫廊的藝術總監以及戴克·安倫所領銜的七位目前畫廊身價最高的藝術家的親筆簽名。
這本是很有心意的一份禮物。
若是早間布朗爵士誌得意滿的時候,看到這樣的賀卡定然會分外快意。
短短的新藝術中心一去一回之間。
心態就已大為不同。
布朗爵士望著這張賀卡,看著桌子上的香檳,以及原定於晚間在《油畫》總部所舉辦的辦公室酒會上,他要親自放的禮花彩帶。
理事長就覺得分外嘲諷和煩躁。
他隨手就將海報和賀卡摔在了牆上。
“叮叮叮……”
手機電話鈴聲響了。
布朗爵士掏出了iphne,準備拒接。
幾個小時間,他已經收到了太多來自油畫基金的各路投資人的電話。
他實在是沒有精力應付那些怨婦一樣,或是委婉的表達想要打退堂鼓,或是大喊大叫語帶威脅的家夥了。
麵對幾百上千萬美元資金可能的損失。
這些富翁們表現的並不會比在股市上賠了一年薪水的矽穀白領們,表現的更加體麵。
理事長掛掉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鈴聲又一次固執的響起。
再掛。
再響。
再掛。
再響。
……
當理事長煩躁的想把手機關機,再和海報一樣丟在牆上的時候。
布朗爵士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終究他還是長歎一聲接通了電話“克魯格先生,我很抱歉,我們徹底搞砸了。”
“抱歉?為什麼要抱歉?”
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感到奇怪。
電話裡那位德國銀行家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太多的憤怒。
“我們有做壞什麼事情麼?”
“克魯格先生,你沒有收看——”
布朗爵士開始困惑對方是不是從平行世界穿越來的,還是消息太過遲鈍,至今還被蒙在鼓裡的時候。
他就又一次被電話裡的聲音打斷了。
“我當然收看了年會的全程直播,現在還在和你一邊打電話,一邊瀏覽著網絡上的各種消息。”
“爵士,我隻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如此的懊惱。我們做好了所能做的一切。”
這位奧勒嘴裡,形容連家裡破洞的天鵝絨窗簾都吝嗇的不讓傭人更換的葛朗台先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豁達聲音說道。
“親愛的伊蓮娜女士足足捐了整整50億美元,用來給我們的繆斯計劃澆水。14萬張作品捐出去,安娜她就已經是繆斯女神本人了。幾十噸的鈔票砸下來,再烈的火也該熄滅了。”
“這種事情在商業領域叫做不可抗力。我從小就告訴過孩子們,不要為了不可抗力造成的損失而懊惱。因為這不會讓你的損失減小任何一美分。生活就是這樣,對麼?你不能和地震、火山,從天而降的流星較勁,那是你所無法違抗的東西。”
克魯格先生淡淡的說。
“爵士,你不是在現場剛剛目睹了曹軒先生的演講麼?要接受生命中的挫折和不完美,不要當一個生活美學家。”
“多麼有教育意義的講話和教誨啊。我特意做了筆記的。曹大師能縱橫畫壇接近一個世紀的時間,確實有我們這些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地方。”
“克魯格先生,我很欣賞你開朗樂觀的人生態度,尤其是在克魯格銀行即將麵臨巨額的財產的損失的時候。”布朗爵士無奈的皺眉,“但希望您理解,我現在焦頭爛額的狀況,實在不是一個暢談人生的好時間。要是您沒有什麼更要緊的事情要說的話,那麼我就要先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