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良不敢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那樣,那些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或者滿身戾氣的傷兵們會立馬把他抓起來。
他覺得不能在這裡站的時間長了,因為有個醫生在病房出來進去看了他幾眼,在理療室門口站崗的一個士兵也用狐疑而警惕的眼神看著他,於是他敲響了高彬辦公室的門。
“請進。”
慕容良得到允許進去後,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高彬剛放下電話,他文質彬彬問他有什麼事?
慕容良說:“高彬院長,是佐佐木隊長派我來看看那些傷員情況,煤礦工人嚴重短缺,看看有沒有能儘快回去挖煤的勞工?”
高彬說:“你回去告訴佐佐木隊長,他們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有徹底痊愈之前是不能工作的。”
“那,他們能全部痊愈嗎?”慕容良謙恭的問。
慕容良的問話引起高彬的懷疑,他冷冷的問:“是佐佐木隊長讓你這麼問的嗎?”
慕容良見他不高興了,馬上說:“不,隊長隻是讓我問問院長這些勞工何時能重返崗位?煤礦的勞工人數缺口很大。”
“慕容翻譯!有哪位醫生敢保證他們能全部健康出院?”高彬冷冷的看著慕容良,他的身份和地位使他完全不把慕容良放在眼裡。
慕容良唯唯諾諾趕緊退了出來,把門帶上後,他轉頭看了一眼那間理療重地,他覺得那間屋子透著一股邪氣,他很想找個機會進去看一下。
在省城,吉田一郎放下電話後覺得心煩意亂,他耳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隻要靜下心來就能聽見女兒在他耳邊哭泣,有時候在睡夢中驚醒,覺得女兒就在自己身體裡哭,這種感覺使他發狂,使他的狂躁症越來越嚴重。
這次重返戰鬥部隊,就因為自身原因打了敗仗。
每當與幾位高級將領研究作戰方案時,女兒的哭聲總會突然出現攪得他心神不寧,他會冷不丁盯著某位部下的臉進入靜止狀態,需要旁人提醒才瞬間回過神來。
那些部下並不清楚他靜止不動是聽到了女兒的哭聲,剛開始他們以為大佐在凝神思考作戰方案的可行與否,時間一長,他們發現情況不對,因為大佐回過神來會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該結束了!”
與作戰方案沒有任何關聯的話往往使吉田一郎的部下一頭霧水,他們私下裡猜測吉田大佐是不是產生了厭戰思想?或者這場戰爭有了什麼不好的走向?
他們把吉田一郎身上匪夷所思的舉動當成了對戰鬥消極的表現,這消極情緒一旦傳染,很快會在各自隊伍中迅速漫延。有幾次與中**隊的遭遇戰,就因為士兵們士氣不佳被越戰越有戰鬥經驗的中**隊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