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再沒有可以食用的東西了。
長瀨香於已經餓得出現了幻覺,說他丟了一盒魚子醬壽司,他發瘋的問其他幾個人是不是偷吃了他的壽司。
“那是香噴噴的魚沼米做的壽司啊!我媽媽放了最新鮮的三文魚和珍貴的魚子醬,我剛剛吃過的,轉眼怎麼沒了?你們誰吃了我媽媽做的壽司......”
沒有一個人做出回應,他們每個人身上的熱量僅夠他們苟延殘喘,每說一句話都會覺得身上的熱量散發,但是走出大山的信念支撐他們餓著肚子在大雪裡又走了一星期,他們不敢停下,停下就等於死亡,隻能不停地走才能使身上的血液保持流動。
他們枯瘦的身上披滿雪花卻沒有力氣把身上的雪花拍掉,就那樣東倒西歪走著走著,戶田一畝半突然指著一棵樹說:“快看!”
他們一個個疲憊的走到他指的那棵樹前,他指著一個斷了的樹枝說:“我就是在這裡砍斷它的。”說完,他看著手裡的拐杖。
接著他們幾個人也都發現了各自做拐杖的樹枝。
日下部說:“我們走了半個月又回到原點了,那裡就是大河內被拖走的地方。”
江口說:“看起來我們繞著這座山走了一圈……”
他的話音剛落,南野山崎身子一歪倒在雪地裡,接著長瀨香於也雙腿一彎倒了下去。
戶田一畝半走到長瀨香於麵前伸手拉了他一把,長瀨香於努力想說話,聲音卻小的無法聽見。
戶田一畝半把耳朵壓在他嘴上,隻聽清兩個字:“回家......”
江口看了看四周,他指著左麵一個低矮的小坡說:“看到那塊石頭了嗎?把他倆拖過去。”
三個人把他倆拖到小土坡下的一塊大石旁,日下部摸了摸南野山崎的鼻子說:“他快不行了。”
江口拿過外皮被燒得黑黑的飯盒打開,把裡麵的旅行鋼勺拿出來走到南野山崎跟前。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打火機,這是教官考核野戰隊員是否合格的必備用品,隊員的身上必須有打火機和足夠的火石煤油儲備,原先每個人背包裡都有幾十顆大米粒大小的火石和一瓶煤油,但是一場大火把煤油全燒了,江口從灰燼中搶救回一盒鐵盒裝的火石,但沒有煤油作為燃料,隻剩這些火石也沒什麼用,所以他們儘量節約用打火機。
倆人以為他要燒雪水給南野喝,戶田一畝半用鐵鍬挖開一塊雪地,日下部把折斷的樹枝堆在那個圓圈裡準備點火。
“江…口君,我對天皇絕對…忠誠…啊……”
倆人正要點火時聽見南野山崎話沒說完就叫了一聲。
日下部轉身一看大吃一驚:江口正把血淋淋的刺刀從南野山崎的脖子上抽出來,南野的動脈被鋒利的刺刀割斷了,一股鮮血正從脖子斷口咕嘟嘟冒出來,江口扔掉刺刀,左手捂著南野山崎瞪大的眼睛右手拿著飯盒接血......
“這才是天皇需要你們台灣人做的!”江口一邊接血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