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說“煤礦開采年代已久,越往山裡麵挖,不確定因素越多,發生的爆炸、透水、冒頂、側幫坍塌事故越頻繁,這場透水事故雖然僥幸沒有人員傷亡,那是因為及時發現才幸免於難,真擔心以後再有事。”
“怎樣預防?”佐佐木說。
馬彪說“煤礦事故不可能完全預料,但是可以提前預防,把損失儘可能降到最低。南巷抽完水後必須讓勞工們開始維護,暫時先不能出煤了,如果掘進巷支護棚架打不好,發生塌方的可能還會出現。”
鳩山不高興的對馬彪說“馬礦長,坑下有的地方已經冒成大頂了,用三節手電都照不到頂,這樣的地方你用什麼支護?那麼高的地方塌下來那些坑木根本扛不住。”
馬彪說“扛不住也得想辦法用最粗的木頭打人字形支護棚,否則那個大頂一旦再次塌方,整個運輸鏈完全中斷,一筐煤也運不上來了。”
“那個地方可以不出煤,其它工作麵不能停產。”鳩山無奈的說。
馬彪說“那也得等抽完水才行。”
“野山下,阪本,小原,你們說說坑下現在能生產嗎?”鳩山問在場的三個監工。
三個監工異口同聲說坑下的水太大根本不能繼續挖煤,鳩山才悻悻的再不出聲。
雖然倒黴的事情往往讓佐佐木頂缸,鳩山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但是煤礦表麵還是滿碳株式會社的,對於怎樣安排生產,佐佐木不懂,而且也插不上手,也根本不是他管轄範圍,他負責配合鳩山管理好煤礦秩序和生產任務就行了。所以他看著這三個監工,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他們都讚同馬彪說的。
一會兒,碰頭會算是開完了,佐佐木沒有責怪竹村在高彬麵前的懦弱做法,下級服從上級是日本的優良傳統,竹村並沒有做錯什麼。
回到守備隊後,佐佐木洗了個澡,慕容良把他消失這幾天的工作詳細的彙報了一下。
佐佐木看起來非常疲憊,慕容良小心翼翼的詢問他要不要晚上陪他喝點兒?看到佐佐木點頭了,慕容良繼續問要不要打開巴圖魯送來的虎骨酒或者豹骨酒?
佐佐木搖搖頭神情落寞的說“虎骨酒、豹骨酒在日本非常珍貴,除了皇宮,民間是絕對沒有的,等你父親從日本回來,請他給我父親帶回去還是讓稻田去梁記打幾斤高粱酒回來吧!”他低沉地說。
慕容良把稻田叫進來,當著佐佐木的麵對稻田說“順便去一趟杜府,就說隊長想吃他們家的醃肉。”
稻田答應著走了,慕容良吩咐廚房炒菜回來後,看見佐佐木紅著眼睛又在看櫃子上的骨灰罐子。
佐佐木那天已經告訴慕容良那個骨灰罐是雅美了。
慕容良說“趕明兒找個地方先把雅美小姐的骨灰存放起來,有機會送回國內吧。”
佐佐木點點頭又開始沉默起來,滿臉的頹廢神情,坐在那裡就像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稻田買酒回來同時果然帶回來一條泡好的鹹肉,他說“鹹肉是早上已經泡好的,原準備晚上吃,看見我去了,杜爺馬上就讓我拿回來了。”
“杜爺回來了?”佐佐木問。
稻田說“回來了,他說改天會親自前來請隊長去喝喜酒,雖然不是完婚大喜,但是訂婚也會辦的隆重些。”
稻田到廚房了,佐佐木抬頭看著慕容良,鄭重其事的問他“慕容,你是不是我真正的朋友?”
慕容良心裡“咯噔”一下,他說“隊長,我做錯什麼了嗎?”
佐佐木說“正因為你做的太好了,我才感到害怕,我不害怕馬彪,因為他有很多缺點,帝國占領了他的煤礦,他還儘心儘力為帝國服務,一方麵他屈服於帝國的神威,二方麵他除了乾煤礦什麼都不會乾,最起碼在煤礦他也會有一份收入。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他一直在幫帝國做事,如果離開關東軍,外麵那些抗日分子隨時會要了他的命。”
慕容良點點頭表示認同佐佐木說的話,那些抗日分子不是也千方百計想要自己的命嗎?
佐佐木臉上儘顯疲憊,他情緒低落的說“我有時候看不懂你,我希望你是我真正的朋友,三十年以後不!或者二十年以後我不希望你在我們離開中國後遭遇不測。”
慕容良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看著佐佐木“隊長,您何出此言?三十年、二十年是什麼意思?天皇不是製定了百年大計嗎?”
慕容良不知道佐佐木這幾天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說出如此消極的話來。
“我隻是比如是三十年、二十年,如果我判斷失誤,也許是五十年也說不準。”佐佐木說。
“我還是不明白隊長的意思,難道隊長不想在這裡養老嗎?
佐佐木沒有回答這個話題,他低下頭長長出了口氣說“我還沒有喝酒,你以為我說醉話嗎?剛才你讓稻田到杜府取一些肉回來,我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了。”
“杜府良心很好,對我非常好,對日本人非常友好,但我們對杜府做了什麼?杜爺為什麼經常給我銀票?申桑為什麼不記恨他兒子死在守備隊大院?反而給我珍貴的虎骨酒、豹骨酒、人參酒?我不明白,這個疑問在我心中許久了,我完全搞不明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其實這個問題慕容良也搞不明白,他不明白巴圖魯為什麼如此維護佐佐木,他有一次試探性的問過他,他說為了進城方便,否則那些日本兵會蠻橫的搶他的獵物,為了他的獵物不被搶,他隻能維護佐佐木。
慕容良說“杜家在沙吉浩特是大善人家,不光對隊長您,他們對街坊或者鞋廠工人也非常寬厚,知道鞋廠工人被高彬院長抓走後,聽說杜老夫人傷心了好多天,她說工人在鞋廠被抓走,是杜家沒有保護好他們,那些工人家屬還照樣可以拿工資的。再說這大山裡動物很多,巴圖魯本身就是獵人,送給隊長吃一些也不是什麼大事。至於那些珍貴的酒,我聽巴圖魯說他真心想和隊長交朋友,如果不是隊長給了他隨時進出城門的權利,他有時候半夜進出城就很不方便,所以他孝敬隊長一些酒也能理解。”
“真是這樣嗎?”佐佐木問。
慕容良說“我看是這樣,否則毫無理由。”
這時稻田把幾盤菜放到桌上,兩個酒盅也擺好了,稻田把佐佐木的酒盅倒滿酒後恭恭敬敬站到旁邊。
佐佐木吃了一塊鹹肉說“哇!杜家的鹹肉真是太香啦!簡直美味呀!你快嘗嘗。”說完自顧自的端起酒盅嘬了一口。
三杯酒下肚後,佐佐木的話開始多起來“你根本不懷疑他們有什麼目的?”
慕容良說“他們尊敬隊長您不是很好嗎?如果隊長非要用目的這個詞,那麼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得到隊長的保護,如果沒有隊長您的保護,恕我直言,那些士兵們會把杜家搶完不是不可能。”
佐佐木夾起一塊肉大口吃起來,他一口一口自顧自的喝酒吃肉,他舉起酒盅看著裡麵的酒說“我曾經懷疑他在酒裡給我下毒,畢竟他兒子死在我手裡,殺子之仇奪妻之恨是不共戴天的,最可怕的是他還是個非常厲害的獵人,獵人的特點就是忍耐,隻有忍耐才能捕到獵物。”
慕容良笑著說“如果他在酒裡下毒,隊長您還能在這裡喝酒嗎?”
儘管臉上笑著,但是慕容良的心臟還是緊張的嗵嗵直跳,他消失的這幾天到底乾了什麼?難道他知道了巴圖魯的一些事?否則他不會這麼問。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喜歡狼性的較量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狼性的較量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