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佐佐木說出那樣的話,慕容良這才想起來以前佐佐木讓穀川喝酒的事,隻要懷疑酒裡有問題,他都會在碗裡倒一點酒讓穀川喝下去,看見穀川安然無恙他才放心品嘗。
佐佐木說“慕容,我把這份友誼看作是“火中取栗”,雖然比喻不恰當。”
“火中取栗?”
慕容良心中又是一驚,難道佐佐木把自己當成那隻被猴子利用的貓了嗎?看起來他一直懷疑巴圖魯在利用他。
佐佐木一直在裝傻!
慕容良飛快的瞥了稻田一眼,兩人目光一接觸便迅速移開。
“隊長懷疑他在利用你達到某個目的?”慕容良問。
“對,我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用各取所需也可以,但是我還是喜歡用火中取栗來形容。”
“我把中日戰爭比喻成一場大火,殺了他的兒子就是給這場大火添了一把柴,這場大火把中日之間的情分燒的蕩然無存,中日之間談友誼簡直是癡心妄想。但是在大火的灰燼中竟然有顆完好無損的“栗子”出現在我麵前,而且我伸手握住了它,這是奇跡還是陰謀?”
慕容良被他說的話嚇到了,他完全沒想到佐佐木一直在懷疑巴圖魯,看起來他還是輕看了佐佐木的狡猾與謹慎。
佐佐木盯著慕容良“你相信在這麼猛烈的大火中還能有完好無損的栗子出現嗎?”
他見慕容良不回答,便說“貓不怕被猴子利用,但是貓害怕火爐上根本不是栗子,而是一個能把貓炸飛的炸彈。”
慕容良得想辦法不讓佐佐木懷疑巴圖魯,最起碼不能讓他懷疑巴圖魯在利用他。
他說“我覺得他沒有利用隊長您,如果非要說他利用您的話,那也隻能是利用隊長的威望來保護自己不受其它士兵欺負。”
“僅此而已?”
慕容良說“僅此而已!中日對立已成事實,可老百姓不能因為打仗就不活了,為了在戰火中生存下去,老百姓隻求活著,這樣的生存狀態下,除了屈從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佐佐木自顧自的一杯接一杯喝酒,他看了一眼櫃子上那個骨灰壇子說“是啊!如果不是被逼上絕路,任何人不會自殺的,隻能想儘辦法繼續活著。”
他盯著骨灰罐眼睛開始發紅“那天臨走時我隻告訴你那壇骨灰是雅美,但沒告訴你她是怎麼死的。她被人裝在有十幾條老鼠的麻袋裡,老鼠把她咬的渾身是傷,雅美她雅美她從小就怕老鼠,但是她還要那樣折磨她,她把縫衣針紮在雅美的指甲裡,讓雅美生吃一隻活蟾蜍雅美跪著求她,她都沒有放過雅美,她就是個魔鬼!她是魔鬼!”
“誰?隊長是否知道是什麼人如此狠毒?我們一定為雅美小姐報仇!”慕容良氣憤的說。
“哈哈哈不用啦!”佐佐木端起酒盅一乾而儘。
“她死了!千葉千代子,這個混蛋她死了!我親手掐死了她。她就像一條死去的癩皮狗一樣被人扔在亂墳崗了,她不會像雅美一樣有人收屍,她沒有這個機會,她隻配被野狗吃掉!”
這番話把在場的慕容良和稻田都嚇傻了,“千葉”是千代子娘家的姓氏,嫁給佐佐木後,她的名字前麵會冠以夫家姓氏“佐佐木千代子”,但佐佐木今天卻稱呼“佐佐木千代子”為“千葉千代子”,這得多恨她才這樣稱呼啊!
稻田呆呆的看著慕容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雖然跟著佐佐木到了賽罕塔拉,也知道他進了慰安所,但是他從慰安所出來時神情自如,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佐佐木進去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並且讓人把她扔在亂墳崗被野狗吞食?
這是什麼人間悲劇啊?稻田看著又哭又笑的佐佐木,更堅定了離開這裡的決心。
“也許也許隊長誤會了千代夫夫人。”
慕容良不知道該稱呼“佐佐木千代”還是“千代小姐”或者“千代夫人”,他肯定不敢稱呼“千葉千代子”。
佐佐木似乎並不在乎慕容良怎樣稱呼千代子,他一杯接一杯自顧自的喝酒。
他說“她自己承認的,她說那樣對雅美已經是最寬容的了,雅美畢竟是她的小姑子,如果是中國姑娘就不僅僅是那麼簡單了。兩個中國姑娘對這些懲罰毫不在乎,他們就把十幾個姑娘一起送到516實驗室去,那兩個姑娘被扒光了衣服綁在木樁上澆涼水,而其他姑娘站在雪地上觀看,不到四個小時那兩個姑娘就凍成了冰雕,被軍醫用鐵棍敲斷了四肢,隻剩下一個流不出血的殘軀。姑娘們嚇得哇哇大哭當時就順從了,讓她們乾什麼就乾什麼。”
站在地上的稻田感到心臟難受的快要不跳動了,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用指甲深深地插在手心裡來緩解由於憤怒帶來的痛苦。
去死吧!去死吧!你們這些劊子手都去死吧!你們這群混蛋!
慕容良明明不喝酒,聽了佐佐木說的話後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他劇烈的咳嗽起來“隊長!不該呀!他們不該那樣對待那些姑娘,那是活生生的人呀!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