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進大牢的第二天晚上,給蘇暖送飯的婆子替應恕傳來一句話,他說可以帶她離開這裡,遠走高飛,遠離這裡的紛爭。
蘇暖真的認真考慮了這句話,可是這裡還有她的店鋪,有她正在打造的商業街,有她正在培養的人才,就這樣走了她不甘心。
她讓婆子替她傳話給應恕,就說自己暫時不考慮離開。
大牢裡不比外麵,一天隻有兩頓飯,就算有送飯婆子的關照,蘇暖也隻能吃個七分飽。
吃過晚飯,她向獄卒多要了一些稻草,準備鋪的厚一點,睡上一覺。
再坐一晚上她會吃不消。
可是獄卒隻給她拿來手腕粗的一把稻草,還一臉為難的對她說:“夏側妃,實在是抱歉,咱們這裡沒有多餘的稻草,這些還是從其他牢房裡勻出來的。”
這一聽就是說辭,那麼多的空牢房怎麼可能隻勻出這麼一點兒。蘇暖懷疑是有人故意難為她,這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忠遠侯。
隻是不知道忠遠侯是怎麼把手伸的那麼長的。
蘇暖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銀子遞給獄卒,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的要求不多,就想多要些乾淨的稻草。”
獄卒見了銀子眼睛放光,卻遲遲不敢伸手接銀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的側妃就該知道我不可能一直被關在這裡,等太子殿下回來我就能出去,你若肯幫我,我出去以後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這牢房的一畝三分地裡你還怕誰,他大理寺卿還能跑進我的牢房看看裡麵的稻草有多少不成?”
獄卒又猶豫了片刻,最後實在抵不住誘惑,伸手接過銀子,“多謝夏側妃,小人這就去給您再弄些乾淨的稻草來。”
獄卒走後,蘇暖掂了掂自己的荷包,散碎銀子沒幾塊,銀票卻還有幾張。
銀子既然能買來乾稻草就能買到其他想要的東西。
於是,晚上蘇暖不但有厚實的稻草,還有水洗漱。
雖然花了不少銀子,可是賺那麼多銀子是乾嘛的,不就是關鍵時候拿來用的嘛!
而且這筆賬她可是要算到皇帝老兒和忠遠侯身上的,等她出去了一定想辦法讓他們加倍的賠給她。
靜安寺的禪房裡,慕雲廷端坐在榻上,手裡握著一枚龍紋玉佩正在發呆。
此時他腦子裡想的卻不是這枚玉佩的主人。
準確的說他隻想了一下下,思緒就不受控製的從玉佩主人轉到了他的側妃身上,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強迫自己去回憶八年前第一次在旬家見到旬箏的場景。
丁香樹下,身穿淡藍衣裙的少女踮著腳在夠落在枝頭上的一簇花。
少女夠了許久都夠不到。
他想去幫忙,又怕突然出現嚇到她,於是假裝輕咳一聲,引得少女回頭來看。
少女見到他沒有驚慌,沒有嬌羞,反而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笑。
“你能幫我把那簇花摘下來嗎?”
那一刻,他的心猛烈的悸動。
這才是他拿到玉佩後應該有的感覺。
可是不期然的一隻鴨腿闖入了這個畫麵,然後就是趴在假山上邊啃鴨腿邊說他壞話的女人。
慕雲廷捏著玉佩的手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