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不見仙師的蹤跡,村民們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意猶未儘的交談著見聞,三三兩兩的散了。
蕭振洲收起笑臉,回了自家院子。
裡正稍後過來了。
他單手托著長長的煙袋杆子,嘴裡咬著煙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歎口氣,說道:“以後,怕是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蕭振洲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自是不去接他的話。
裡正也不想聽他接話,隻是自己在說:“你看,我們家我是好的,還有靈根,有點兒修為。”
“大部分的人還是普通人,一輩子仰人鼻息,出力不討好。”
“你看你,在仙宗待了四年多,不也就這樣,回來了,一樣種地?”
“咱們村,除了我,就是你了。你現在煉氣了沒?如果煉氣了,以後這裡正的位子,大概率就是你的了。”
蕭振洲憨憨一笑,說道:“這位子不是世襲的嗎?你給你兒子唄。”
裡正又歎口氣:“說的就是這個糟心的事兒。”
“我家,還沒再出一個有靈根的。有靈根才有機會做裡正,跟仙門交流。”
蕭振洲給他端了一杯茶,問他:“裡正爺爺,你來我家是找我爹?”
裡正擺擺手:“那不是。就是想在你家坐坐,你家待著舒服。我家,嗨……”
他繼續說道:“那個靈米,你爹是真舍得啊。從你那麼小,就沒吃過彆的。不容易。”
裡正磕了磕煙袋鍋子,站起來,背著手,轉了兩圈,說道:“你外公外婆懷著你娘的時候,就天天吃靈米。你家人從根上就舍得對自己好。”
“從今天開始,我也得學著點兒,對自家人好。”
說完,背著手就走了。
蕭振洲恭恭敬敬的送他出了門,看他走遠,伸手要關上門,突聽牛二叔家一聲大哭:“爹……”
蕭振洲一把拉上門,去了牛家。
隻見牛二叔倒在地上,旁邊是個歪倒的小杌子,地上還有一碗潑了的水。
他跑過去,探了探牛二叔的鼻息,沒啥反應;再試試脈搏,還有一點兒,但非常緩慢。
蕭振洲單手撫住他的左胸,送了一道靈力進去護住他的心脈。
等了一刻鐘,牛二叔悠悠醒轉,看見圍了他一圈兒的家人,嘴唇蠕動半天,說道:“喊……喊洲兒……來……”
蕭振洲就在外圍等著,他急忙過來,試了試牛二叔的脈搏,還是將死之相。
他再送一道靈力進去。
牛二叔扯著他的衣襟,跟他說:“沒用了……沒用了……”
“你們彆吃……彆吃那丹……走……我……有話……對……洲兒……說……”
牛家諸人急忙閃開。
牛二叔盯著蕭振洲,死死的拉著他的衣襟,低聲說道:“你……提防……提防著她……”
蕭振洲皺眉,問:“誰?”
牛二叔意識開始渙散,大喘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斷……凡塵……藥……防……”
還沒等說清,一口氣散掉,頭一歪,手腳攤開了去。
蕭振洲把他放下。
牛家人圍了過來,放聲大哭。
這時,裡正派人去請的大夫終於到了。
裡正一定讓他給看看人是怎麼死的?!
大夫為難了半天,說道:“這都死了,你得去找仵作!”
裡正說道:“剛走,還熱乎著,你給看看,我多加錢。”
說完就掏出十兩銀子,塞到大夫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