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蘇銘興高采烈地走後,陳幸這才關好了門。
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縫隙。
天妖魔樹也從陳幸的袖口裡伸出來半個腦袋,陰陽怪氣道:“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點也沒我家主子沉穩。”
陳幸懶得跟這隻舔狗,不,舔樹理論。
房間裡無數目光早已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鎮北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陳幸的下一步指示。
“呼……”陳幸調整好心態以後,劍眉星目非但沒有任何沮喪慌張,反而出現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唯有商河若有所思。
“諸位,看來這一次我們要孤軍奮戰了。”
“倘若誰有什麼顧忌,或者家裡還有事情要處理,可以先乘坐木龍船回去,我陳幸絕對不會阻攔。”
果不其然,陳幸這一番話下來,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不僅沒有任何退縮之意,反而一個個皆是挺起了胸膛,仿佛儀仗隊等待著陳幸檢閱一般。
“好,很好,我就是咱們鎮北軍的兒郎沒有軟蛋。”
“你們放心,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無法把控的地步,我陳幸絕對不會讓大家白白赴死。”
這一點毋庸置疑讓眾人安心了不少。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裡,陳幸從來都不是一腔熱血、有勇無謀的主,事事都想好了退路。
“小侯爺,那我們現在就離開木龍船?尋找其他船隻前往陰影秘境嗎?”
商河率先開口,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陳幸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道:“不急,按照小黑天給出的地圖和方位,抵達陰影秘境至少要航海十天時間,耽誤那麼一兩天並不關鍵。”
“您是說……還有變數?”
“不錯,雖然蘇銘說這是各大宗門和世家進行商討之後的結果,但是你不要忘了,木龍船並非鐵板一塊,那些尊者也是各懷鬼胎。”
“保不齊就有哪些尊者戀戀不舍、心存幻想,或者覺得到手的貨物並不足以向宗門交差。”
“這個時候,隻要咱們稍加引導,人心和風向就會發生變化,至少能拉上幾名尊者下水……”
“一起趕往陰影秘境。”
商河恍然大悟,他心裡隻有航程的規劃,殊不知陳幸早已看透了人心。
的確如此,這些尊者本來就對這一次鬼島之行的收獲並不滿意,如果能趁機推波助瀾……
未嘗不能拉攏一些人分擔風險。
想及此,商河看向陳幸的眼神越發驚歎,小小年紀就有這樣把控人心的眼界,若是小侯爺在朝中為官……
假以時日,成為宰相也不是不可能。
這讓商河除了鎮北軍以外,又看到了另外一條道路:他本人當然無法變動,但兒子商古今可還沒有什麼一官半職。
就算不像費鳴一樣,化身為狗皮膏藥賴上陳幸。
起碼也要步步跟隨,被委以重任。
那他們商家就真的是墳頭冒青煙,後繼有人了。
“這樣看來,咱們也不是腹背受敵嘛,哈哈!”
陳幸淡淡一笑,瞬間將沉悶的氛圍再次調動了起來,大家也沒有方才那麼焦慮了。
無論如何,他們都選擇相信小侯爺的決定。
“好了,這兩日就先按兵不動。”
“商叔,勞煩你尋找一條戰船,方便我們隨時撤離。”
“好。”商河重重地點了點頭,像這種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事情,他保準能辦得漂漂亮亮。
陳幸微微頷首,又看向了雙手攥拳的盧大將軍。
“盧叔,彆說我忘了你,這裡正好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麻煩你去。”
“好啊,盧某求之不得呢!”
盧三象搓了搓寬大的手掌,他正愁閒得蛋疼呢。
陳幸朝著台下撇了撇嘴,盧三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除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羅家舅甥還能有誰?
“小侯爺是讓我……看著他們?”
“不錯,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八岐教會這一次沒有得手,不代表他們不會再來。”
“明白了,這個任務好啊,省心省力又不用費心思。”
盧三象點了點頭,十分滿意陳幸的決定。
事實上,他也清楚陳幸這樣調換的意義:上一次盧寺和商古今拚了性命,都差點死在異教徒的手下,要是再讓他們去保護羅小五,無疑是在拿生命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