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大酒店的劉老板在經曆了“竊聽門”事件之後,變得乖巧了許多。對這次宴會的布置,準備工作是下足了功夫。他知道,隻要過了今天,大聖公子沒有在領導那裡告他的狀,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他以後要小心些,公子這幫人不太好惹,都是一群專業的安保人員,這一點他看一眼就知道。
江湖行走這麼多年,他看人還是很準的。尤其是公子身邊的那個白衣青年,還有他身後的兩個黑衣護衛,他看一眼都感覺後背發涼,有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冒。所以說,對這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他們伺候走了就行了。
他就是有些擔心,他那個愛惹是生非的兒子劉一兵。
他可是一個闖禍大王,整個東海市沒人不知道他的,但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哎!想起這些都讓他心煩。
還真是怕啥來啥。隔著門,他已經聽到了劉一兵那雙軍靴“嗵嗵嗵”的聲音。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身迷彩、戴著雷朋墨鏡、梳著馬尾小辮兒、體格魁梧的小夥子走了進來,“轟”的一聲坐在了沙發裡,“哐哐”兩下,穿著黑色軍靴的兩隻腳就架在了茶幾上。
“哎呀,媽的!真他媽的累死我了。東城的那個三少爺非他媽的要和我談地盤,說自由市場那邊歸他?我去他媽的……昨晚我就隻帶了兩個弟兄去他家的酒吧,這一通喝呀……!把他媽這孫子喝的,抱著個小妞就哭著喊媽。就他媽這份能耐,還跟我搶地盤兒?當我的小弟,我都覺得他慫。”
劉老板就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劉一兵在那裡嚷嚷!一聲也不吭。
這劉一兵說著說著,一看他爸的神情,也慢慢地收起了囂張的氣勢,一點一點冷靜了下來。
這世上要說能讓他劉一兵怕的就兩個人,一個是他老爸,另一個就是張若嫣。
他一看老爸的神情,就知道遇著事兒了。馬上低聲問劉老板:“咋的了?遇啥事兒了,這麼嚴肅?”
劉老板有些氣惱地對他說:“你隻要彆給我惹禍,就啥事兒都不會有。你爸我打下這份家業容易嗎?我看以後都得毀在你手裡。你天天在外麵打打殺殺乾什麼呀?爭那點蠅頭小利有什麼用?為那麼幾個零花錢做的都是犯法的事,值得嗎?你就不能安心幫我打理這個酒店嗎?這以後還不都是留給你的,我哪天沒了,你怎麼接管這裡?”
劉一兵有些不服氣地說:“酒店的事我也幫你管了,酒店的那些海產不都是我在海邊漁民那裡包下來的,要麼能這麼便宜嗎?”
劉老板一聽他這麼說更生氣了:“你是總經理,要抓全麵的工作,不是整天帶著一群打手去海邊欺行霸市的。再說了,你追的那個銀行的張行長,就你這一身黑社會的打扮,人家能看上你嗎?今天她來過咱這裡,人家那是一個多乾練的女金領,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不改改你的形象,我看那姑娘不可能看上你。”
劉一兵聽說心上人來過了,立馬來了興趣……騰地站了起來:“爸,她今天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回來呀。”
劉老板沒好氣地說:“你不回來還好,如果回來,就你現在這樣、這打扮、這一身酒氣……不把人嚇跑了才怪。這小女子辦事真的又有手段,又滴水不漏,是個能人。今天多虧了她,算是救了爸爸一命。”
劉一兵一聽有些急了:“咋了爸,啥事啊有這麼嚴重?”
劉老板把“竊聽門”事件的前後同他說了一遍。
最後感慨地說:“今天還真多虧了這張行長幫我解了圍,要麼這大聖公子告我一狀,還真麻煩了。”
劉一兵火“騰”的就上來了:“哪來的什麼公子,這不是故意給咱下不來台嗎?三少爺我都給滅了,他算老幾?看我去收拾他。”
劉老板聽了嚇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叫道:“小聲點兒……彆胡說……!這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啊!他是東南亞首富的大公子,來咱們這兒投資的。一會兒,市裡的領導全都來看望他,這能是普通人嗎?”
“你這沒腦子的,要動誰?咱可得先打聽清楚對手的底細,如果亂來你的小命都不知道怎麼沒的!不信你去後麵的停車場看看人家那陣勢,你再想想你動得動不得?”
劉一兵聽了,心裡也沒了底,但又有些不服氣。
他問老爸:“一會兒市領導全來這裡可夠忙活的,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這麼隆重。那若嫣今晚還來不來?我就留這兒給您幫忙了。”
劉老板氣不打一處來:一聽那張行長要來,他就來幫我了,我看他是想幫他自己。
“這個大聖公子就是張行長拉來的投資,她一定會來。”
劉一兵聽說是張若嫣請來的大聖公子,就有些醋意上頭……!她怎麼能認識這樣的有錢少爺?平時看她挺清高的一個人,不像是喜歡和富家公子打交道的人啊,這是怎麼了?有些煩。
劉老板說他幫忙可以,但絕對不能惹事生非。今天虧了大聖公子不計較,如果再把他惹惱了,在孫書記麵前告一狀,我們這酒店就麻煩了。這偷著安裝監聽設備那可是犯法的,而我們又裝了幾十個,這罪可不輕啊……。
“你小子可得給我注意著點兒,無論如何今天這個場麵不能出事,如果你敢在今天鬨事,可彆怪我不客氣。”
劉一兵知道今天這個場合不適合找大聖公子出氣。
隻是不耐煩地說:“知道了。我又不是不懂事,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幫忙,絕不鬨事。我先去換身衣服去,穿這身兒不合適。”
劉老板無奈的想:還是為了女人,這沒出息的樣。可是又沒辦法,誰讓他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呢!
劉一兵從他爸辦公室裡出來,沒有先回去換衣服,而是去到後院,在遠處偷偷觀察著停車場。這一看,還真是有些心驚!
幾輛豪華的汽車整齊的停了一排,車輛的周圍有幾個黑衣男子在一旁看守。
他一看這幾個人,就知道都是職業的軍人出身。他劉一兵也是當過兵的,而且還是特種兵出身。但看這幾個人的身手,都是暗藏不露,不是老手是藏不住的,隻有行家才能看的出行家。他知道這群人不好惹,可不像東城三少那群草台班子。
他對大聖公子反而更加好奇了。
張若嫣怎麼能認識這樣的一些人呢?等一會兒見了麵要好好問問……。
他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身西裝,並配上名貴的手表、領帶。
劉一兵還是有些驕傲的本錢的,他的身材、相貌、身家在這東海市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隻是因為劉老板的寵愛,從小就養成了霸道的性格,再加上參軍的經曆,讓他更加膽大包天,自以為在東海市無人能比。
今天看了公子車隊的陣容,他有些泄氣。比實力?他知道還差得很遠。
他又轉念想了一想,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外來客,在東海呆不久的。強龍不壓地頭蛇,怎麼說他劉一兵也是這東海市黑道的老大(他自己這麼認為)。如果認慫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硬著頭皮也要上。再者說,還有一個張若嫣,那可是他的心頭肉,不可能拱手送人。
大聖在房間內就察覺到了劉一兵的動向,他的眼前就像是浮現了一塊顯示屏,可以看到他想看的一切。他看得透劉一兵的心思,也查過他的檔案資料,對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劉一兵這個人邪氣很重又當過兵,練了一身的本領,加上有他父親撐腰,所以成了東海一霸。
對他這種人間的小地痞,大聖本來沒有放在心上,自從跟隨佛祖修行了這麼多年,他的殺心已經不重了。現在每遇到惡人,他總是先想著如何感化他們,希望將他們引上正道。
八戒和沙僧都曾笑話他,說他越來越像師傅了。
大聖知道,他和師傅有所不同。師傅隻會用感化、慈悲的一種方法,寧下地獄,也不動殺心。而他還做不到,他以前遇到惡人的手段直截了當,乾掉完事。現在,他多了一重慈悲之心,能感化者要感化,能儘力則儘力。
但如果他感到此人無可救藥,那也會毫不手軟。鬥戰勝佛,雖有佛性,這鬥性也還是在的。
大聖想看看能否通過張若嫣將劉一兵拉回正途。要說在這個世界上能勸動劉一兵的就隻有張若嫣了。
這時大聖透過落地窗看到金如海的車子開了過來,看到同車的還有張若嫣,知道他們是來為下午的會麵打前站來了。
大聖叫來九妹,讓她下去迎一下金如海和張若嫣,並去酒店廚房檢查一下晚宴的準備,讓他們要嚴格標準,隻準給我們上素食。
告誡他們:我們是虔誠的佛教徒。
九妹答應一聲就下去了。
劉一兵換好西裝後就來到了酒店的大堂。
他說是幫忙,其實就想見見張若嫣。這種獻殷勤的機會,他一定不能放過。
有時他自己也很奇怪?有那麼多的美女倒追他,他卻一個也看不上。他怎麼就被張若嫣拿了魂兒呢?
他追張行長的緋聞早就傳遍了東海乃至全省,很多人都知道。
而張若嫣對他總是那麼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
可她越是這樣不理他,他還越想她。有時,他也認為自己有些犯賤……!但一見到她就什麼都忘了,哪兒、哪兒都是她。哎!命中桃花劫呀!
這時,劉一兵也看到了金如海的車子。說實話,他有些討厭這個小胖子,市裡出了名的“妻管嚴”,油頭滑腦、奸的不得了,滿腦子的小九九!不礙著他爸的麵子他根本就懶得理他。
劉一兵發現張若嫣怎麼從金如海的車上下來了?這讓他有些意外,趕忙奔了過去,伸出雙手迎了上去。
張若嫣本能的把手背了過去,為了緩解劉一兵的尷尬,馬上誇張地說道:“哎喲,劉大公子!這是浪子回頭了。這身打扮,你手下的小弟怕是認不出你了吧?”
劉一兵有些窘迫的說:“彆人認不認得出來,我才不在乎,隻要你能認得出我就行了。”
金如海湊過來說:“一兵啊!我看你還是這身裝扮像個樣,這才有劉總經理的派頭嘛!彆老穿什麼迷彩服,遠看還以為你是個保安,多掉價。”
劉一兵轉身對金如海說:“金總也是當兵的出身,怎麼這麼看不起軍裝?一看你就不是個好兵。”
張若嫣打趣地說:“你們倆可不要自相殘殺喲,都是人民子弟兵嘛!”
金如海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拉著劉一兵說:“一兵啊!市裡孫書記一會兒就要到了,班子領導大概都來,你可要加點兒小心,在招待上彆出差錯。我和張行長特意過來先看看,幫你把把關。”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酒店大堂。
這時九妹從裡麵迎了過來,張若嫣高興得伸出雙手拉著九妹不放,嘴裡興奮的說道:“你看,這才分開這麼一會兒,我就想我們九妹了。”
金如海立刻有些拘謹起來。他一見九妹就這樣,可能是關心則亂吧!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哎喲,這怎麼好意思讓九妹親自迎接?我們又不是外人。”
張若嫣開他的玩笑說:“你什麼時候成了人家的內人了?我怎麼不知道,哈哈哈……。”金如海一下子漲紅了臉:“九妹,彆理他,沒句正經的。”
九妹笑著說:“我在上麵看到金總的車,就下來和你們打個招呼。”
又轉頭看了一眼劉一兵,問:“這位是……?”
金如海趕忙介紹:“這位是酒店的執行經理劉一兵,也是劉老板的公子,是我們東海市的有為青年啊!”
劉一兵趕緊伸出手對九妹說:“我剛來酒店就已經滿耳大聖公子和九妹小姐的讚美之聲,現在一見果然是傾國傾城啊……!”
九妹一笑道:“原來是劉公子啊,失敬、失敬!”又轉身拉著張若嫣說:“我下來是想同你們一起看一下今晚的安排。公子和我們都是信佛之人,隻吃素,所以想特彆叮囑廚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