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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破碎的巴彆塔離開之後,我直接衝到了伊甸園,急切地想要尋找到那條漆黑之蛇的身影。
伊甸園同樣沒能逃過我無意識下的破壞,但借助權柄飛速略覽的全景,終究不敵親眼所見的震撼。
穿行在滿目瘡痍的伊甸園間,環顧著那些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禁腳步一滯,再次自責起來。
無數粗壯的樹木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曾經茂密的樹冠化為焦黑的斷枝,淒涼地散落一地。
原本碧綠欲滴的草坪如今被連根拔起,露出了布滿裂痕的赤紅泥土,如同被鮮血染就般刺眼。
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深不見底的溝壑,黑洞洞的裂口仿佛要將一切吞噬殆儘。
清澈見底的溪流如今已是斷流乾涸,河床乾裂,零星殘留的水窪中隻靜靜躺著死寂的液體。
還有那些原本波光粼粼的湖泊,也變得渾濁不堪,湖麵上漂浮著枯萎的植物殘骸,散發著腐敗的氣味。
這些曾經孕育出無數生機的河流,和那無數縱橫交錯的裂痕一起,將整個伊甸園割裂成支離破碎的碎片。
正值白日,天空萬裡無雲,簡直藍得可怕,剛好與下方滿目瘡痍的景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伊甸園內唯有死一般的寂靜,陽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這片廢墟上,將每一處傷痕都暴露無遺。
沒有鳥兒的鳴叫,沒有昆蟲的低語,甚至連風的呼嘯聲都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片樂土的毀滅而哀悼。
唯有那棵高大挺拔的善惡分彆樹,依舊枝繁葉茂,屹立在伊甸園的中央,宛若一個無聲的見證者。
也就在這棵樹下,我看見了蛇——我此行唯一的目標。
它優雅地盤踞在粗壯的樹下,即便已經注意到了氣勢洶洶衝到伊甸園的我,也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
蛇高高地仰起頭,那雙如紅寶石般的眸子直接對上了我的視線,仿佛早已料到我會來到這裡找它。
和那棵樹一樣,蛇看上去也毫發無損。
渾圓的黑鱗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整齊地排列在修長的蛇軀上,仿佛在無聲地炫耀自己的完美無缺。
蛇吐著鮮紅的信子,不絕的“嘶嘶”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抑。
滿懷著幾乎要將自己吞噬的怒火,以及對於真相的渴盼,我跌跌撞撞地衝到了蛇的麵前。
然而就在這時,蛇開口了,它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溫和,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是否明媚
“可愛的小鳥,你昨晚是否做了一個好夢?”
這句話如同一根導火索,瞬間引爆了我心中積壓的所有情緒,我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好夢?你管那叫好夢?”
完全不想再多說任何一句話,我一把就抓住蛇的七寸,將它從那棵善惡分彆樹下猛地提了起來。
我將那修長的軀體在左臂上繞了好幾圈,感受到它冰涼的鱗片貼在皮膚上的觸感,滑膩而刺骨。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不過是放任情緒如野馬般奔騰,卻拒絕去用力扯住揮舞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