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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舉動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怪異,那緩慢探來的尾尖仿佛潛藏著看不見的毒牙,讓我心頭驟然一緊。
我聽見自己的本能在叫囂著要遠離這份莫名的威脅,要與這詭譎不祥的存在保持安全的距離。
但我死死地盯著那節晃動的尾巴,最終還是強迫自己穩坐原地,任憑那股不適在胸腔裡翻湧。
不能示弱。我暗暗告誡自己。
於是,不等蛇的試探更進一步,我便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那條蛇尾。
掌心傳來的觸感比想象中更加冰冷,那些堅硬的鱗片就像經年風化的樹皮,粗糙得令人不適。
儘管想要立即鬆手,但我還是強迫自己攥得更緊了些,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潛藏的詭計一並扼殺。
直視著那雙色澤如乾涸血液般的豎瞳,那些曾經被它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記憶此刻又浮上心頭。
我冷聲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這番質問似乎驚到了蛇。
儘管動作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我還是能察覺到那條布滿鱗片的尾巴在掌心中微微一滯。
似乎捕捉到一絲慌亂自那雙蛇瞳中一閃而過——儘管那也可能隻是我過度敏感的錯覺。
不等我對此進行深思,蛇很快就又恢複了往常的從容,重新拾起了那副高深莫測的做派。
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尾部的鱗片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圓滑起來,不再像方才那般粗糙紮手。
隨後,尾尖輕柔地包裹住我的手掌,以一種做作的禮貌輕輕搖晃,活像在模仿人類的握手禮。
這番示好帶著某種諷刺的意味,不僅沒有安撫我的戒備,反而讓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在我眼裡,蛇所有的舉止都像是某種陰暗把戲的預演,其中潛藏著深不可測的戲謔。
就好像,我是它在百無聊賴中找到的一個無辜玩具,又像是籠中可以被隨意戲弄的金絲雀。
而我此刻所做的這一切抗爭,不過是在竭力避免自己真的淪為那樣可悲而無藥可救的棋子。
最終,在我冰冷而警惕的注視下,蛇優雅地收回了自己的尾巴。
它臉上的笑意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仿佛剛剛完成了一場完美的即興表演。
蛇刻意避開了我的視線,專注地把玩著那根枯枝,像是在等待某個既定結局的降臨。
它的語氣不急不徐,帶著某種近乎慈悲的溫柔,仿佛隻是在講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
“代理人殿下,您問我當時究竟做了什麼。”
“我這條伊甸園的蛇,當時隻不過做了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儘管如此貶低著自己,但這句話中暗藏的傲慢幾乎要從每個音節中溢出來,讓我感到一陣惡心。
蛇高高揚起頭顱,那雙暗紅的豎瞳終於迎上了我的目光。
同色的信子在空氣中輕輕舔舐,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像是來自深淵最深處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