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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讓那些紛繁雜亂的思緒隨著吐息一並消散。
自己現在應該專注於眼前的疑問,而不是被蛇的言辭牽著,走進那個被精心設計的迷宮。
說來奇怪,明明是蛇在為我答疑解惑,可隨著對話的深入,我卻感覺疑惑不減反增。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目前而言,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足以與這條狡猾的蛇周旋到底,撕開那張虛偽的麵具。
哪怕它像是一顆層層疊疊的洋蔥,即便那過程會讓人落淚,我也要將真相從中剝離出來。
我整理著思緒,語速在不知不覺中放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你那套牽強附會的解釋中,‘可樂’和‘玻璃瓶’都有著各自對應的概念。”
“但是……除了‘瓶蓋’。”
“儘管看起來都屬於容器的一部分,但瓶蓋和玻璃瓶不僅不是一體的,就連材質都不儘相同。”
“剛才,你隻提到過‘瓶蓋’在儘職儘責地履行著它的使命。”
我直視著那雙暗紅的豎瞳,繼續道“可對於‘瓶蓋’究竟象征著什麼,你卻始終閉口不提。”
“所以,那個‘瓶蓋’,”我的語氣逐漸加重,一字一頓地質問道,“到底代表著什麼東西?”
雖然心底已經隱約浮現出了答案的輪廓,但我依然選擇將這個問題赤裸裸地拋出。
既然蛇就在麵前,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讓它親口承認那些藏匿在隱喻背後的真相呢?
在我毫不退讓的注視下,蛇微微偏了偏腦袋,像是在審視我的問題是否值得它回應。
隨後,蛇優雅地揚起尾巴,以一種近乎愛撫的方式,輕柔掠過那瓶可樂的瓶蓋。
暗色的鱗片與金屬表麵相觸的瞬間,發出一陣細微的、令人不適的摩擦聲。
“‘瓶蓋’……”蛇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更為耐人尋味。
“原本我還以為,憑借代理人殿下的聰明才智,應該不用我提醒,也能輕鬆推測出答案。”
聲音中流露出一絲刻意為之的遺憾與惋惜,仿佛是在責備我未能達到它的期望。
我沒有接話,隻是冷漠地注視著它,用沉默示意它繼續說下去。
蛇吐了吐信子,暗紅的眼中掠過一絲無趣與輕蔑,似乎對我冷淡的反應感到不滿。
它輕歎一聲,緊接著話鋒一轉,用一種近乎說教的口吻開口“古人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這句話的本意,是在告誡世人要像敬愛父母那般珍惜自己的身體,否則就是不孝的表現。”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明白蛇為什麼要突然引用這樣一句看似毫無關聯的古語。
但就在我準備開口追問的瞬間,它卻又以一種巧妙的方式,再次轉移了話題。
“既然如此,代理人殿下,”蛇的語氣變得意味深長,“不妨請您告訴我——”
“在您的身體上,有什麼東西是不屬於您自己的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那麼顯而易見,剛剛好與我心中的答案不謀而合。
我下意識地抬手觸碰自己的眼角,指尖傳來的涼意讓我的心臟猛地收緊。
那觸感,恍惚間讓我想起了當時漫天飛舞的雪羽。
認命似的,我緩緩閉上雙眼,聲音略有些沙啞“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