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將裝備都放到老鼠背上,又回到原地,看著地上的老撬棍若有所思。
他把撬棍拿起來,仔細擦乾淨上麵的汙漬和新鮮血液,再一次放下。
撬棍落下,指向同一個方向。
克萊恩死死盯著撬棍,一個荒誕的想法從他腦海裡冒了出來。
在一大團互相矛盾的事實和推理中,該如何拚湊出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又如何穩定自己的信念不被動搖?
現在克萊恩找到了答案。
很簡單,隻要在推理和判斷中,為自己設定一到兩條不可撼動的真理鐵律。
無論客觀世界中的對錯,這些真理鐵律將成為自己精神世界中唯一恒定的石碑,它不容置疑,不容更改,任何事實與推理都不可推翻這些真理鐵律。
偏執的精神石碑一旦立下,所有的推理判斷都將以此為前提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為克萊恩從重重迷霧中指出一條清晰的路。
但這麼做同時也充滿風險:若根源的【真理鐵律】是錯誤的,一切都會在瘋狂的偏執中滑向深淵。
“【梅麗莎存在】為真。”
克萊恩喃喃道。
他做出了判決。
現在,這是克萊恩的【真理鐵律】,一切事實與推論都將圍繞著這塊精神石碑得到解釋。
所以梅麗莎得到了【虛無】與【關聯】的力量,所以和梅麗莎有關的事物必將帶著相應的【關聯】,所以一切看似平淡而普通的事物,都可能是梅麗莎在另一個位麵的掙紮和反抗,企圖突破虛實之界限傳遞給他的啟示。
於是圖書館是啟示,於是幻境是啟示,於是克萊恩·莫雷蒂生活中的每一部分都可以是啟示。
就如同伊斯·席茲爾引誘梅麗莎·莫雷蒂,現在梅麗莎·莫雷蒂穿越時間、生死與虛實,引誘克萊恩·莫雷蒂。
無法擦去的血跡已經成為了撬棍的一部分,那應該是【曼施坦因夫人】的血跡——梅麗莎·莫雷蒂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