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港區芝公園西側矗立著一座鐵塔。
東京塔。
這座建立於1957年6月29日的鐵塔,曾是為了標榜於巴黎埃菲爾鐵塔的亞洲第一高塔,如今被東京晴空塔所取代。包含著曆史的痕跡,更是見證日本這一個戰敗國起死回生的巨人。隻是它已經老了,像進入風燭殘年的老人,旅遊觀光的都跑去了隔壁的晴空塔,唯一剩下的隻有所謂的曆史價值。
“先前感謝了!”李澤撓著頭。
“媽的,感謝什麼,國人就要一致對外,有沒有聽過郭蘭英的《我的祖國》,‘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我早就看那個金澤慧不順眼了,教授還有一個日本學生,和他相處都比跟金澤慧呆著有意思。”簡華晨用手遮著眼睛,遠眺那座紅漆刷滿的鐵塔,“挺標誌性的建築,那家夥還要我暑假去他家做客。”
“成見還挺大的。”李澤說。
“何止大,我對那個叫鮑誌偉的成見也大,不就是年輕被父母送出來上了高中,然後接上大學麼,整天臭屁得要多拽有多拽,結果錢都沒有,還要老子付錢,想想就氣。”簡華晨說,“這裡就我們三個,能信的多加教授、芮恩姐和希爾福大哥,那個克勞迪婭感覺像隻狐狸精似的,搞不好她就是妲己轉世,你這個紂王可要小心被她把魂勾了去。”
“停,我和她啥關係都沒有。”
“的確沒關係,我和她也沒關係,不過看見漂亮的女孩,男人不都會上下動一動麼。”簡華晨手肘捅了捅,“她有事瞞著我們,她是怎麼進來,她完全沒說,而且問她她的啟示是什麼,她總以家族秘密進行逃避有問題,很有問題!”
李澤低頭看著手裡的地圖。克勞迪婭的秘密他和希爾福大差不差地認識清楚了,除了啟示和血統,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在遊戲裡,身邊除了簡華晨還有陸路,彆的就是第一次見麵的家夥,男女老少,連嬰兒都有,他都不知道怎麼吐槽這幫家夥,因為出不去就在這結婚生子?
他們三個再次站到了一起,上一次還是麵試的時候,再上一次是升國旗的時候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
同時失去了家人、同時失去了家園,他們有點兒像被施以憐憫的流浪狗,然後被喜歡狗的人救到了德國,然後保送到方斯汀大學,成為了有家可回的混血種,從此背負上隨時隨地準備拚上性命的命運。不過簡華晨和陸路還好,作為科研人員履行混血種的使命,而現在看著胖乎乎的簡華晨背著大包小包手榴彈的滑稽模樣,他竟然笑不出來。
李澤點了根煙給簡華晨,簡華晨則從口袋裡掏了兩顆RG60TB溫壓手榴彈,像極了上了幾百次戰場的戰友,但隻有他們彼此知道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如果都活著,我也要入DL會。”簡華晨露出得意模樣。
李澤伸出手握住:“一言為定。”
起點:東京。
但自此就要分道揚鑣。
說是場合作的遊戲,但李澤心裡清楚,魚龍混雜的場麵是最難把控的,說不好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合作,而是為了撈一筆,畢竟從這裡贏下的錢能夠帶出去。
**這種東西,不僅是人類,混血種照樣是它的俘虜。為了目的一切都可以送上祈禱的祭壇,包括那些在文化文明中被捧得很高、被追頌無數次讚美無數次的東西——貞潔、勤奮、慷慨、謙遜、溫和、節製、寬容乃至於一切的愛。然後召喚出撒旦,墮入深淵,再無自醒。
李澤的後腦突然開始隱隱作痛,痛得像是要裂開,裡麵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我先走!”李澤捂著腦門,盯著自己麵前比人還大的骰子。
“好!”
李澤聽見身後的聲音,木楞地回頭。
她穿著得體的裙子與襯衫,櫻桃色的蝴蝶結掛在領口的位置,後領很低,露出白皙嬌嫩的後背,裙子不短,露出骨肉均稱的小腿,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包囊著黑色褲襪,令她顯得優雅青澀,青春迷蒙。李澤忽然想起這是自己高中的校服,眼睛映著緋色的影子,仿佛回到放學後的校門。
她笑得那麼美好,要是在彆的地方相遇,會讓人有整整一天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