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講完了這個故事,他從容不迫地將這個故事所有深層次的東西全部挖了出來,講給了自己的兩個學生,可實際李澤和陸路也看得出來。
他就像一個失意的老頭子,既不能說情場失意也不能說職場失意,現在他的表情就像是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很久,突然某一天發現能勾起自己回憶的東西後,話匣子就水電站開閘放水一樣說個不停。
他渴望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他渴望得到類似家人被嫌疑犯殺害後警察的追捕、輿論的引導、社會的幫助,將最重的刑罰加在嫌疑犯身上。
可沒人有那種能力。
就像你無法拿著槍衝到白宮指著總統腦袋讓他伏法一樣。
足足一分鐘李澤和陸路都沒有說話,直到香煙的火灰燒到屁股燙傷了手指,李澤才猛地從悲哀中回過神來。
陸路接住從遠處倒飛的女人,左臂上還留有怪物的牙齒,青褐色的斑點順著靜脈向上蔓延。她中毒了,怪物的牙齒有毒,而且毒素擴散很快。陸路拾起地上的長劍,沿著女人手臂根部砍下,這樣做,女人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李澤在一旁看得出神,他並不覺得以前的陸路有多麼英勇大義,一般女孩子見到這種情況不都該害怕得抱頭蹲防嗎?怎麼現在的陸路這麼猛?一點兒都不像以前經常哭鼻子的人。
“你救了也沒用,這裡並不真實,他們本來就是死人,隻是你受傷了,你就得陪葬!”高爾麵無表情。
“真的假的?”李澤難以置信,“我靠,這些家夥不是真的,結果我們是真的,我們要接受BadEnd的懲罰?”
“注意言辭親愛的,不是接受BadEnd,是這個遊戲隻有BadEnd。”高爾笑笑,“在古阿依塔悲劇中,活下來的基本隻有運氣好苟活到‘傲慢’自主離開的人和藏在屍堆中躲貓貓的人。這裡早已被‘傲慢’設立了領域,隻準進入,不許出去。”
“所以我們還要等到她走?”
“其實你們可以走了。”高爾轉身指了指‘傲慢’腳下,“那不是有骰子嗎?你們的遊戲還在繼續,我恐怕要等這場鬨劇結束。”
“怎麼過去?”李澤檢查了下手裡的子彈數,“你看,我們這是外戰場,這裡就黑壓壓的一片,而原罪身邊,更是黑壓壓的一片,看得我一個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都開始渾身抽搐了。你要我過去,除非您給我一整隻美國太平洋艦隊。”
“嘿,我還真有調動太平洋艦隊的權利。”
“真的假的?”李澤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您有這麼大權利?難道您是隱藏的美國五星上將?我的老天,校長,我日後的發達之路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多多栽培我,我可是立誌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個黃種人總統。”
“還是華裔,對吧?”
“多爭光啊!”
“總統不是那麼好當的,隻是有點兒關係而已。”
“什麼關係能調動美國太平洋艦隊?”
“積累下的關係。如果我告訴你你手裡花旗銀行和富國銀行的黑卡是特例為我們學校發行的,你會不會覺得更意外?雖然隻有在校期間才能使用。”高爾走到陸路身邊,拍了拍肩膀,“交給你了,親愛的,你的能力足以幫我們擺平這一切。”
陸路輕輕擊掌:“交給我吧。不過我想知道校長你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高爾壞笑地說,“等唄,我又沒加入大富翁遊戲,那個骰子我怎麼可能用得了?我知道哪裡安全,哪裡不安全,所以和你們比起來,我會過得悠哉得多,你們在這反而有點兒像累贅,我過來找你們也是儘一下教育者的職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