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的朋友,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弗拉德皺眉。
“你在想第二條。”唐昊笑笑。
“不愧是我的兄弟。”弗拉德看著他,“莫名其妙出現那麼多擁有高階啟示的混血種,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思考,在海岸邊,漲潮的時候卻隻能看到沒有海水的海灘,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海嘯!”
“所以,我們永遠不知道接下來的海嘯會有多高,是2米,還是20米,又或者200米。”
“真沒想到你這種二百五還能有危機意識。”唐昊插了一句,“當年俾斯麥號戰列艦擊毀胡德號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俾斯麥號會成為眾矢之的,結果歐根親王號直接跑去了大西洋漂泊了幾天。”
“我又不是指揮官,關我屁事。”
“但那樣很無聊不是嗎?”
“無聊?”
“人不總是這樣麼?結果失真的時候,大部分源自人類的控製欲與自我欺騙,但他們永遠不會去相信這是自己的錯。”唐昊凝視著俯首滑翔的飛機,“你有孩子嗎?有,那你在他小時候希望他未來成長為什麼?科學家?醫生?企業家?還是開開心心地活著就行?”
弗拉德沒有說話,他大概知道了唐昊的意思。
“我是個老混子,是個老流氓,是個老種馬,你這樣的認為,因為你也是,我們曾經還一起乾過。”唐昊頓了頓,“但我還是個教育家,雖然沒教過多少課,但還是領出了一批學生。其實我挺羨慕美國的教育方式,你知道嗎?我真的挺羨慕美國的教育方式,而討厭國的,因為他們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寵物,要以主人教予討好方式去應對各種考試,而不是靠自己能闖出一番天地。”
“美國也一樣。”
“當然,全球各地都一樣。能靠自己的闖出來一番天地的都有家底基礎,喬布斯逃課嗎?他還輟學,比爾蓋茨呢?也一樣。但在大學裡,畢業時我曾詢問了國的學生要做什麼,他就回了我一句賺錢,美國的呢?他告訴我他要去旅遊,可能是經濟因素,也可能是思想因素,可我就是很喜歡能自己自由選擇的人,而不是永遠走彆人設計好走的路。”唐昊說,“我們應該抱有的是期待,而不是乾涉。”
弗拉德緩緩彎下腰,雙手停靠在扶欄上:“你變了,這麼多年不見,你真的變了。”
“我們都變了,變老了不是嗎?”唐昊微笑,緩緩立直身子,一股不服輸地與來往青年比身高。
“我甚至不敢去相認。”
“你何止不敢,你連去見你當年老情人墓碑一眼的自信都沒有。”
“那當然,她都死了,我怎麼可能還會讓她看我現在還意氣風發?”
兩人互相拍了拍肩膀,相擁大笑。
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該死的卻還在身旁說著以往不堪回首的黑曆史這種感覺真好啊!
“所以,你對他抱了怎樣的期待?”弗拉德問。
“他身邊死了兩個女孩,一個是他被愛的女孩,一個是他所愛的女孩,每次回來,他都是嘻嘻哈哈的,但誰都看得出他的絕望,因為那是他的女孩啊。他在用笑來自我麻痹,就像我曾閱讀過文論壇裡的一句話,‘我每天都在笑,你猜我過得好不好?’你不願提讓你悲傷的事,我也一樣,所以我們都不會特意地去提這兩個女孩的名字,甚至我們特彆吩咐艾瑪將她們的檔案藏了起來。”唐昊輕聲說,“所以,他真開心也好,假開心也好,我們就希望他開開心心的,就好。”
弗拉德搖了搖頭:“還記得生物學上毒素積累的課程教學嗎?”
“你想說食物鏈底端的毒素最少,食物鏈越向上,毒素積累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