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總之就是狙擊手主宰了戰場,沒有給聯邦調查局的行動人員一點反擊的機會。
狙擊手擄得了費映東,但拖著一個傷員,他是怎麼離開的?姚輝讓人擴大了搜索的範圍,在十幾公裡遠的地方,他們找到了一個閒置的倉庫,發現那裡最近有人進去過,還留下了血跡,經過比對確定,血跡是費映東留下的。
從時間上看,狙擊手就是從這裡出發去的醫院,期間不知道狙擊手和費映東之間發生過什麼。
姚輝反反複複地看從醫院拿回來的監控畫麵:一名男子抱著費映東走進醫院大門,四處看了看,腳下不作停留,然後直接衝進了急診室,行動速度非常快。
接著是另一段畫麵,那名男子從急診室走出來,走到收費處辦手續,交了費以後,男子穿過大堂走出醫院大門,離去之前他還回頭往急診室方向看過去。
男子戴著帽子和口罩,臉上大部分被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到他的麵容。但姚輝總是覺得這人的身形與動作有些熟悉的感覺,為了證實自己的感覺,他找來了琪樂村的錄像視頻,挑出時來新的片段,兩者之間作對比。
從身材來看兩者的確很像,特彆是他們走路的姿態跟一些細微的習慣動作,姚輝一幀一幀放大了看,他知道這些細節是最作不得假的,結果他判斷,兩者是同一個人。
姚輝為防自己太過主觀,叫團隊裡的同事來一起看,雖然大家的看法略有出入,絕大多數人認為時來新和那名男子是同一個人。
姚輝還找來了醫院外麵安裝在街道上的監控攝像頭記錄下來的畫麵,找出了男子送費映東開來的那輛車,按圖索驥,找到了那輛車的出處,原來是一家租車公司。
去調查時那家租車公司回應,這輛車的租車人逾期欠費,他們追蹤衛星定位找到了車子,它被停在市區內的某個地方,車子被取回來,租車人的身份信息查證後才發現都是偽造的。
線索到這裡斷了,要從秦都茫茫人海裡把時來新找出來依然是個大難題。
如果單從文物案的角度看,姚輝是有疑問的,時來新及他背後的統工部秦都站插手這件事情本身有點異乎尋常,這明顯不在他們諜報工作的範圍之內,難道這是時來新的個人行為,又或者這批文物事關重大,已經重要到他們不出手不行。
想到這裡,姚輝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看了眼在外麵忙碌的同事,他從抽屜裡又拿出一疊資料,資料是關於昆北境內在近期發生的一樁大案,“宜王墓”文物盜賣案,作案時間橫跨十年,昆北有不少官員和企業被牽涉到案子中,甚至連隆江防線的那條秘密走私通道也與之有關。
姚輝像貓兒聞到了魚腥味,秦都的這起文物案與昆北“宜王墓”案之間的聯係不言而喻,他需要更進一步的情報,可是聯邦調查局在昆北多年經營的情報網被徹底摧毀,已經沒有能力再為這邊提供情報。
凡是跟神朝有關的都沒有小事!
為了這批文物,秦都的局麵就夠亂的了,連陳家這樣的巨無霸勢力也被裹進來,而且還吃了大虧,可以想象他們醞釀的反擊將會有多猛烈。
難怪局長要介入這件案子,這種事情沒有聯邦調查局的身影才叫不正常,姚輝沒有深究局長是否公私不分,在他看來反正都一樣。
案子很複雜,牽連進來的勢力每一個都份量十足,充滿了挑戰,姚輝好不容易從上一件案子的失敗中掙脫出來,準備全身心投入,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信心。
誰料到在這裡他再度碰上了時來新,仿佛他命定的劫數,躲也躲不過去。
姚輝緊張、興奮、害怕,心情複雜到了極致,在這幾天裡,他被這些情緒一遍一遍衝刷,中樞神經卻變得更加強韌了,他清楚,他已經沒有退路,如果他退縮,他將一輩子苟活在那人的陰影當中,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