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偉這天上夜班,遵照警方的要求,他帶上了妻子郭素雲作陪駕。兩口子早早吃過晚飯,去和早班約好的地點接車,拿到車後就開始在光州市路麵上兜生意。
夫妻兩人一起從家鄉來到光州打拚,互相扶持相濡以沫,從一無所有熬到紮下根來,直到兒子時來新出生總算有了個安穩的家。
警方新出的陪駕規定給這個小家庭的生計帶來不少的影響。郭素雲早上還要上班,夜班不能太晚,時偉晚上的生意隻能做到十二點,營運的時間少了一截,收入減了但每月的一大堆規費卻一分不能少,家裡本就不寬裕,現在更加緊繃。
兒子時來新現在高二了,接著就要考大學,那又是一大筆支出,兩口子邊開車邊合計,感覺壓力很大。
時間來到快十二點,時偉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讓他到某個夜總會門口去接人,他想可能是哪位工友介紹的,於是答應了,打算拉完這一單就回家。
到了夜總會門前,上來三個男人,都在二十多歲,身上沒有酒氣,但說話很彪有股混混的氣息。
他們上車就報了個很遠的地名,按照他們說的地址往前開,路越走越僻靜,加上已經夜深,馬路上連一輛車見不到,道路兩旁黑燈瞎火。
不對路,時偉和郭素雲偷偷對視一眼,心裡多了幾分不安。
“開車的,到前麵停車。”一直沉默的後座突然有人說話。
“還沒到呢。”時偉開始警覺。
“剛才酒喝多了,想放個水。”後麵又說。
時偉一直盯著後視鏡,他看到了匕首刀身的反光哪裡還敢聽話停車,反而加速往前跑。
“喂,叫你呢,馬上停車,聽不見嗎?”後麵粗著嗓子在喊。
“那個……幾位,我車上沒錢,都是苦哈哈熬日子的,就放我們一馬……”時偉說著好話,卻不敢放慢車速,他知道離這裡幾公裡遠的地方有一個警察的查車點。
後座幾人知道意圖敗露,也不再遮掩,其中一人取出匕首往郭素雲伸過去,另一隻手去抓她的頭發。
郭素雲很是警覺,早就繃緊了神經預備著,瞅見後麵動手,連忙身體往前一傾,躲過了後麵伸出來的那隻黑手,同時尖叫了一聲。
後麵那人夠不著她,氣惱地將匕首狠狠插在副駕駛座的靠背上,發出“砰”的聲音。
“快停車,不聽話我特麼捅死你!”
見到妻子遇襲,時偉既急又怕,手上一滑,方向盤晃了一下,車身隨之左右猛烈搖擺,把後麵幾人晃得靠貼在椅背上,一時動彈不得。
時偉見有效果,故意將方向盤左擰右擰,車子在路上跑得像喝醉了酒一樣,忽左忽右地亂竄。
後麵幾人被弄得頭暈眼花,嘴裡越發不乾淨:“……你特麼想死是吧,我特麼成全你……”幾把匕首亮出來,一個勁往前捅,不過由於車廂裡擺動得太厲害,匕首沒什麼準頭,幾乎都捅到了座椅上。
車裡尖叫聲斥罵聲不斷,正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馬路前方忽然出現一輛大貨車,光猛的大燈直射人的眼睛,時偉也被晃了眼,費勁地半眯著眼,手裡緊緊握著方向盤不敢停了動作。
這輛大貨車載重五噸,龐大的車身和時偉的小出租車形成鮮明對比,它走的路線很有問題,跑在馬路正中央,處於中線位置迎麵過來。
這段路麵很窄,兩輛車並排剛好夠過,但大貨車把去路都堵死了。
後麵幾個歹徒叫囂得厲害,時偉不敢讓車子穩下來,依然保持著彎曲前行的狀態,發現貨車擋路了,急忙按喇叭。
但前麵的大貨車好像見不到一樣,繼續往前跑,車速還很快,眼看兩車就要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