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貨輪的動力係統經過改裝,最高航速可以達到六十節,而前麵的郵輪最快不超過三十五節,就算以經濟航速航行,他們要追上去是分分鐘的事情。
楚吉星非常謹慎,讓船一直遊離在郵輪視線之外,今夜就是約定好的時間,他決定漸漸地靠近郵輪。
吩咐完洪叔,他走進後艙,裡麵擠滿了人,足有五十條大漢,有抽煙的、有脫了鞋摳腳趾的,一片烏煙瘴氣,不過就是沒有喝酒的。
楚吉星曾嚴令不得喝酒,他滿意地點點頭,走到人群當中,咳嗽了一聲,見沒人理會他,於是一腳把一張凳子踢翻,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過來,把雙臂張開。
這姿勢擰爺在寧越國際金融中心做過,自我感覺很有大將風度,他清清嗓子道:“前兩天有個朋友來找我,找我借錢,他是個孝子,老爸重病進了醫院,為了籌集醫藥費用,他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跟我借錢也不是一兩回,我說,哥兒們你總不能逮著我一個人薅呀,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啦。”
“這事情讓我臉紅。他走之後我想了很多,我覺著,這世上其實隻有一種病沒法治,就是窮病!”
“在場這些弟兄誰家裡沒點難處,找老婆要給彩禮,買房子頭疼首付,孩子上個幼兒園還得交讚助,窮人過得太不容易了。”
“這世道越窮糟心事越多,所以我認準了,沒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沒錢,做壞人無所謂,就是彆做窮人。”
“弟兄們,今晚就有一場潑天的富貴在前麵船上等著我們,這票買賣做好了,錢不能用手數,太累,要用秤來稱,這輩子不再做窮人。大夥說,這生意要得不?”
“要得,硬是要得!”,“老大快帶著我們去發財啊!”……
艙室裡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不少人眼珠都紅了。
“好,從現在開始,大家嘴裡都含一顆話梅,保持靜默,再把手裡的家夥檢查一遍,不允許有一點差錯。”
……
郵輪賭場的一個偏廳。
船上每一寸空間都安排得緊湊,這個偏廳卻很寬敞,中央是一張巨大的賭桌,四麵擺滿一圈沙發,靠牆甚至還有一個吧台,隨時伺候著一位調酒師,不過此刻廳內沒一個人有喝酒的興致。
賭桌上隻有兩個人,準確來說是兩個人在對賭。一方是圓頭圓腦的吳天壽,坐在他對麵的對手,則是郵輪的總經理列亞。
兩個人的身後各自擠了不少人,涇渭分明,都默默地在等候自個兒老大的吩咐。
這是一場帶有大場麵的對賭,列亞啟用這麼大一個賭廳的原因,一方麵是出於對貴賓的尊重,另一方麵是要能容納下吳天壽的人和那些“行李”。
那些吳天壽頗費周章帶上船的行李,是一個個一米高五十公分寬的塑料箱子,用的都是堅硬的工程塑料,屬於特製物品,市麵上不見有賣的。大概隻有行內人知道,這是種專門裝貴重物品的箱子。
吳天壽身後就有數十個這樣的箱子,堆壘在一起,足有一個人高,占據了好幾個平方的地麵,有四到五名的保鏢垂手站在四周,不敢稍離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