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騾子脖頸下的銅鈴隨著蹄子的邁動,不時的撞擊發出清脆聲。
木製馱鞍上綁著白糖,日雜物,還有一些皮貨,牛皮繩綁的緊緊的,豬鬃羊腸麻產是軍用物資,扮商人終究要有行頭。
路途中張愛國有意識地收購一些好的皮貨,方便以後自用,收到了不少的漂亮狐狸皮,現在原產地的價錢便宜,交通運輸不便,處處設卡,層層交捐。
大洋在民間就是大錢,很多窮苦家庭一輩子沒有見過袁大頭的尊容,頭到底有多大?
嘿,那是硬通貨,更多的是流行的銅元和各類紙幣。
黃魚和標金都是大宗生意或者購買豪宅時用的,檔次不一樣,交易的貨幣也不一樣,以後的美金說法也是戰爭爆發後興起的,因為紙值錢。
從1938年起,日本鬼子在淪陷區全麵實行貿易統製法和輸入輸出貨物民製章程,發放各類許可證,換成上輩子的通俗說法,叫做市場準入製,控製了糧食、鹽業、皮毛、煤炭、電力、鋼鐵、煙草等所有的行業,典型的是鴉片,以每兩四元的官方指導價收購,飛機運到上海可以賣到每兩四十元。
至於糧食,市場高粱一石賣到十八元時,官方指導價是九元,運到外地的大城市,如北平,又可以賣到二十四元,利潤之掠奪,敲骨汲髓讓人唏噓。
所謂種地的養殖的農民階層,就算是洗了腳離了田,自始至終還是握著鋤把子的底層,曆史的進程總是驚人的相似。
日本鬼子在淪陷區的做法,名義上實行的是許可製,可普通的國人想申請下來,那是天方夜譚,從字麵看看就行了,告訴你有著這樣那樣的權力,其實都被指定了,屬於偽軍部偽經濟部管轄。
小的民生類就算是辦下來,那也需要找人疏通,出錢運作才能辦成。
張愛國之所以在張家口逗留,原本是舍小錢掙大錢,靠上警察,不也是一層保護色,可以遊走於淪陷區之間,可惜了,人心不足啊。
淪陷區主要的是需要一個身份,日本鬼子在民事上的做法更是一絕。
良民證,其實小鬼子叫居住證明書,從十三歲到六十歲的都需要辦理,尺寸及記事,統一規定由警署發給,辦理這個需要相互連保。
證明書的內容覆蓋到了所有的生物特征和社會屬性,必須隨身佩戴,購火車票,出入車站,入旅館,均須驗證明書,甚至城門、電車、火車上,亦有時查驗臨檢。
警察臨檢除了查看照片是否吻合,還要看麵部下頜的銅印,更關鍵的是兩手食指的指紋處,有警長的簽名和指紋。
規定的是相當的細致,但實際操作中,孔方兄的威力是誰也擋不住的,漢奸警察要生活,小鬼子也要生活,它們就靠著搶奪國人的財產寄回小島養家糊口,妖是妖他媽生的,鬼也是它媽生的。
地上有的直接被子彈擊中要害,一聲不吭的躺在地上,還有一些的是非要害部位的受傷,在痛苦的呻吟,看來都是會疼的,傷害彆人的時候壓根沒有想過彆人的痛苦。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福生無量天尊!
“救救我“
“給我個解脫,求求你“
……
各類的要求都喊了出來。
張愛國在懇求和謾罵聲中,挑挑揀揀,兜裡有錢了,也忘記了自己剛來時的落魄樣。
猛然一驚,臥槽,我果然是一個普通人啊,就這心態,還真是正常,前世沒有混好,重來一次就牛逼的不行,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和運氣。
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
張愛國點了三炷香,還是敬了一下自己的親戚,要不是他照拂,自己早就去趕投胎的車了。